番外|忆来生(三)[第2页/共3页]

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无牵无挂,上无老子娘,中无妻室爱妾,就剩个我了。

这如果陈家落了败,陈皇后迟早身亡,这二公主就得顶着谋逆罪后子嗣的名声断送平生。

我爹巴巴跑进宫来,和姨婆神神叨叨说了老半天,又叮嘱了我几句话,不过是“听姨婆的话,不准自有主张”、“姨婆是为你好,爹也是为你好”之类的。

没及笄,又是嫁的本身娘舅家,如何来都好。

我内心是清楚陈家报酬甚么要把主张打到我身上的。

她白叟家活了这么一辈子,还没被人指着鼻头威胁过呢。

我摸不着脑筋,只好顺着他点头。

那些被生命拘束在定都城里的人儿啊。

至公主还成,一早嫁到邕州去了,还算有了下落。

我脸黑得像锅底灰,陈夫人直接脸黑得像炭灰。

我内心非常镇静地有了点儿谱。

陈显手上捏着一半九城营卫司的兵马不敢硬碰硬,意味性地拦了拦――不过是奉告钦天监说谷旦还得等多久多久多久,姨婆一句话,“哀家活了这么多年初,还向来没信过这码子事儿”,钦天监的禁止出师未捷身先死。

贺长修赶快给我倒了杯茶水来,一道抚我后背,一道有些手足无措,“若喜好吃,说就是…我才来西北的时候也喜好吃…”

这事儿赶事儿的,十三岁就出了门子,我尚且没有惶恐失措,莲玉姑姑却跟受了多大刺激似的。

我在平西关内,替你们活,替你们无所拘束。

全都记在内心。

我凡事不想多,既来之则安之,蒙着盖头正啃着孜然羊肉腿,一挑开盖头,我羊腿还没啃完,手上油滋滋地也来不及藏,咧开嘴冲那人一笑。

我要替姨婆和母亲,把西北湛蓝湛蓝的天、绿油绿油的草、另有漫山遍野奔驰的马儿,全都看在眼里。

陈夫人来不及说话,姨婆哈哈笑起来,神采很舒心,“你也是晓得的,表哥表妹的,都是天定的缘分,若没你先提起来,哀家也不会问了晋王,更没能够记起这桩婚事来。”

爹连续三日都进收支出宫闱,提早两天将我接回了晋王府了,我连葡萄都来不及放在明珠苑前头,就跟做梦似的,被人蒙上了红盖头,手里头塞了支玉芴,急吼吼地就颠儿在花轿里头由着盔甲的轻骑护送着向西北走。

内卫的虎符和调任权,除非陈显再投个胎投到周家来,不然他再大权在握也拿不到。

【文章到此结束,起于定京,结于西北。起于拘束,终究自在】

只要我在乎那些人安然和乐,别的我一点也不体贴。

陈夫人走后,姨婆和慈和宫上高低下都显得很安静,只我一人憋得一口老血几乎没喷出来。

我咧开嘴笑起来。

他必定不会不喜好我的。

我想哭得不得了,姨婆却严令不准哭,我只好一抽一搭。

定京出来的动静传到西北得花五六天的时候,我们手上拿到的动静已经是定京成五六天前的动静了,也就是说在我们拿到这则动静时,定都城实在早已灰尘落定了。

我抹了把眼睛,“谁说我是因为好吃吃急了的!我是为了吃完,好从速和你说话,这才呛到了!”

出门子那天,莲玉姑姑哭得不成人形,哭了又哭地拽着我,直说愧对了母亲,“...让郡主十三岁就嫁了人,这还没在家里好好养上几年呢。”

姨婆侧身问蒋嬷嬷,蒋嬷嬷接过话头应和道,“贺长修,现在在平西关内任六品副佥事,是本来的晋王妃在贺家大爷临去平西关的时候定下来的,都好些年初了。定的娃娃亲,一早就过了庚帖,陈夫人若不信,尽能够让闵贤妃娘娘左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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