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姜梨将核桃糕扳成小块,远远地对着树上的猴子挥了挥,许是张货郎家的糕饼是真的苦涩,核桃的香气很快吸引了那只卷尾巴小猴,几下窜到窗前,警戒的盯着姜梨手中的核桃糕,跃跃欲试的不敢上前。

姜梨看着她笑了:“你怕了?”

桐儿不解,还是应了:“奴婢免得。”

等归去了那间发潮的屋子,桐儿把装糕饼的篮屉放在桌上,关上门,终究忍不住问:“女人如何买了这么多……这?”

别说是首辅家蜜斯的贴身丫环,便是姜梨还是薛芳菲,在桐乡做女人时候身边的贴身丫环,也断不会为几个糕饼可惜,如果让旁人看到这一幕,不知有多唏嘘。姜梨伸手摸了摸桐儿的脑袋,笑道:“但是比起野果,猴子更喜好甘旨呀。”

桐儿还要说甚么,就见姜梨回身走到桌前坐下来。屋里只要一个凳子,还是桐儿从内里捡的木头本身做的,凳子腿儿都不稳,姜梨道:“桐儿,明日起,你就拿这些糕饼去喂猴子。”

不知是不是静安师太得了别人的授意,姜梨是不能分开庵堂门外的,每日只能在庵堂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而桐儿则能四周走动,因着她白日还要去山里劈柴,桐儿在山上呆了六年,青城山的路熟的不得了,倒不会迷路。

有没有感觉阿狸是个温油的女人╭(╯^╰)╮

不过,如尼姑庵这边,因着本来就冷僻,猴子也是鲜少来的——讨不到食品的处所,老是没甚么兴趣能吸引。

“只是几个糕饼罢了,”姜梨打断她的话,“等归去了,每日让小厨房给你做,不必在乎这几个。”

“我要这些猴子帮我做一件事,”姜梨笑笑,“这些糕饼就当作是买路钱吧。”

话已至此,张货郎便不再多说甚么了,铜板是别人家的铜板,姜梨买走了他几近大半个挑担里的糕饼,他趁早能早些下山回家,欢畅都还来不及,又有甚么好担忧的?

人都吃不饱还要管猴子?这是甚么事理?

而青城山常常有宅门贵妇来上香,为包管安然,山里也无甚匪贼,非常安然,不然桐儿夜里出门,姜梨也会担忧。

“无妨,”姜梨道:“吃的完的。”

“这里离鹤林寺有半个时候的路,”姜梨道:“我每日不得出庵堂大门,只得你去。你每日亥时出门,子时便拿这些糕饼在鹤林寺寺后的林间喂猴子,一向喂到十九日,十九日的早晨,你便不消去了。”

“你去拿些糕饼来。”姜梨道。

固然有疑问,可张货郎还要赶着去另一头,他本觉得姜梨是说打趣话,并不会真的将钱全用来买糕饼,毕竟主仆两在这里的糊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毫不余裕,浅显富户拿四十串铜板买糕饼天然无妨,但对于两个穿都穿不暖的孩子来讲,就不至公道了。

“你看。”她指着远处让桐儿看。

“这些糕饼,”姜梨伸手敲了敲篮屉,糕饼的香气满盈的屋里到处都是,主仆俩每日只能吃稀粥和酱菜,香气早就勾的人饥肠辘辘。姜梨按捺下腹中饥饿,只道:“把这些糕饼分红十五分,每日喂这些猴子一份,一向喂到十九,十九日那天,便不消喂了。”

桐儿闻言,不但没有惊骇,反而换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小丫头胆量倒很大,不知为何也情愿为之,摩拳擦掌道:“不怕!奴婢早就想这么做了!”

一向目睹了统统过程的桐儿问:“女人是想要喂猴子?为何要用糕饼喂?不如用山里摘的野果,这糕饼宝贵哩,不划算。”

这么一说话,温温轻柔的模样,倒真的像是个大师闺秀,只是首辅家的蜜斯,这未免就太夸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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