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与聪明人在一块儿,也有不好之处,那就是相互都是心机深沉,九转小巧普通的人物,偶尔就极难从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中刹时摸透对方的心机。
沈羲和先是点头继而又点头:“北辰所言极是,可这人间真正能做到之人不过凤毛麟角。”
就比如此次天降奇石,换了萧长彦就毫不敢如此行事,盖因他对皇位故意机,这份隐晦的野心,令他在这一点上如同惊弓之鸟,不敢让旁人有涓滴窥见。
青山绵绵,树影驰驱着发展而去;车轮辘辘,灰尘飞扬悄无声气落下。
正因为他有了如许的设法,才会将心比心,把萧华雍给解除在外,因为奇石是旁人所为。
萧长彦就得寻个得力的合股之人,除了萧长卿,萧长彦只怕任何人都看不进眼里。
继而忍不住发笑,笑本身这是如何了,明知她的性子,却仍旧是会胡思乱想,果然是爱深则心乱。
小小一块石头,短短十六个字,如果措置不慎,指不定哪一日就成了谋逆造反的证据,就是祐宁帝有了这块石头,哪日当真想要肃除萧华雍,也能有了由头。
不若就把萧长卿也一道弄到登州,便是陛下没有这个心,萧长彦也要促进此事。若萧长彦预感有错,此事不是萧长卿所为,那么此人藏得就够深,令他顾忌。
沈羲和翻开松了手,搭在指尖的车帘子落下,隔断了视野,转过甚看着靠坐在马车上,半躺着的萧华雍,双眸直勾勾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为报酬事要以己推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德高质洁。”萧华雍缓缓道,“观人观局忌以己推人,不然一叶障目粉身碎骨,这是愚不成及。”
“殿下的这番手腕,非是凡人能行。”
诚心点头,沈羲和:“这一起走来,原觉得会受登州影响,看到面庞寂然的百姓。”
萧华雍扬了扬眉,本来她是在看地步……
很多人连前者都做不到,更遑论是后者?
旁的事情上贤明果断的皇太子,对她有一种超乎估计的占有欲,他非常在乎她将目光投注到旁的人或事儿上,或者未曾投注到旁的人或事儿,只要与他不相干,他都会胡思乱想。
“我原觉得你会让信王殿下自请护送我们,陛下开口点名让信王护送,倒在我的料想以外。”提到萧长卿,沈羲和也不免多言语一句。
只要除了登州以外的百姓还是歉收,那么登州灾情不管持续多久,这一关就并不难过。
不管是不是萧长卿搞的鬼,把萧长卿弄到登州,对于萧长彦都是最好的挑选。
内心认定是老无所为,他们都猜不到老五目标为何。小八只怕觉着老五这是把我送到登州,再借他之手对我倒霉,届时便是一箭双雕。他岂能让老五独善其身?”
“都雅么?”对上她终究舍得转返来的视野,萧华雍语气幽幽。
有了这个认知,便会往旁人身上想。
细细想来,他总喜好这般给人使绊子,每一次都好似他受了最大的委曲和毒害,让深陷他圈套之人还对他深表怜悯,却不知本身才是阿谁受害最深之人。
萧华雍每一次都是看似受害者,旁人都觉得他受了多少毒害,堕入了多深的危难,实则局都是他本身所设,慢说他完整能够拿捏住自个儿接受的风险,实则他压根从未真正有一丝亏损,浮于大要的受害者表象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他可不就是这凤毛麟角么?
“世人趋利避害,常常行事不容本身有半点委曲与让步,却忘了刚过易折。从而不信有人会损己伤人,这才等闲而举被本身局促之思蒙蔽了双眼。”萧华雍悄悄一叹,“既能让本身置身事外,又能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