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矫诏？”沈羲和暴露玩味的笑，她的目光落在杵着龙头拐杖的太后身上，“祖母，也是如此觉得？”
沈羲和微微点头：“便是沈氏落败，我亦会如此对待陛下，陛下无愧于民，是个可贵的明君。”
陛下即位，能够大刀阔斧地清算内政，昔年跟从谦王那些功臣，陛下去过河拆桥，最多是一两句命不好，谦王没有即位的抱怨。可如果谦王去翻脸无情，那么引来的将会是唇亡齿寒的痛恨，这些人会等闲被势大的寺人拉拢，朝廷的清除将会拉得更远，百姓的磨难也会耽误。
深深看了沈羲和一眼，缓缓闭上了眼，刘三指接到表示，立时扑了上前大声痛哭：“陛下——”
“你能如此评价朕，是因朕尚未将沈氏拿下。”祐宁帝不觉得意。
与顾氏的比赛，与沈氏的对垒，都是态度分歧的求存。帝王要求存，大族也一样。
“仁念？”祐宁帝笑出声，笑声里染上了晚风拂入的凉意，“朕觉得，你眼里朕不过是为权势不吝杀兄夺位，灭贤臣，忌良将的暴戾之君。”
“太子妃殿下，这是陛下的遗诏。”刘三指将袖中的遗诏双手递给沈羲和。
沈羲和尚未伸手去接，紧闭的大门就被推开，太后带着淑妃等人冲了出去，妃嫔们个个跪了一地，眼泪也是刹时滚落。
祐宁帝豁然睁目，死死盯着沈羲和，眼中的光芒锋利如刃，仿佛想要将她穿透，看到她的真假：“你说甚么！”
很多事情，曾经站在迷雾当中的沈羲和也未曾看破，时至本日她才明白，看向祐宁帝的目光也多了竭诚的敬意：“陛下，当年如果谦王殿下即位，一定会有本日。”
祐宁帝在沈羲和的内心，是个合格的帝王，不贪花好色，不残暴独裁，不荒淫无度，不祸乱朝纲。
透着锐光的眸子缓缓转向床榻边，祐宁帝双眸锁住沈羲和：“太子可还活着？”
想来这几个月，祐宁帝揣摩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跳出他本身身处的位置，转头来看，实在很轻易看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