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他小时候有多奸刁，不读书，还拿了墨画花了夫子的脸，被姨父拿着棍子追了半个时候。也不爱习武，怕累，把铁剑换成木剑，又被姨父追打……只要他来，南平侯府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陆九卿没法设想他奸刁的模样，更没法设想他被人追得满院子跑的模样。
如有南平侯府佳耦珍惜着长大，陆九卿和林芷薇必然会是这天下上最幸运的两姐妹。
“好啊，”林芷薇扯了扯唇角，“他很好。”
林芷薇已经喝不动了，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眼泪却不竭地从眼眶涌出。
林芷薇双眼发直，眼泪滂湃，好似没有听到陆九卿的声音。
张姨看着这两姐妹，眼眶泛了红，忍不住想要上前说些甚么，却被陈鸢拦住了。
陈鸢踌躇了一瞬，还是没上前打搅，只远远地守在中间，视野盯着这两人。
那是墨箫吗？
“随她们去吧，”陈鸢看了眼陆九卿和林芷薇，轻声说，“一年到头的假装若无其事也会累的，就让她们宣泄宣泄。”
“但是她们……”
张姨沉默了好久，才喃喃地说了一声：“不法啊，如果侯爷和夫人还在，如何会……”
陆九卿点点头，歪着脑袋看她：“对你好吗？”
只是，南平侯府满门抄斩，林氏一族满打满算，也只剩下这两个表姐妹了。
林芷薇身子晃闲逛悠，说的时候是笑着的，这会儿又莫名开端掉起了眼泪，喃喃地说：“回不去了……”
林芷薇一开端还气势汹汹的帮着陆九卿骂陆家，骂唐修宴，到了前面喝很多了，就垂垂地温馨下来，也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眼泪冷静地滴进杯子里。
陆九卿愣愣的听着，眼神里有些苍茫，好似完整不熟谙林芷薇口中的那小我。
陆九卿干脆凑到她的身边，趴在她的耳边说：“墨箫，他对你好吗？”
陈鸢扶着张姨，轻声说：“时候不早了，张姨归去歇息吧。”
“墨箫……”林芷薇终究有了反应，她很轻地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等陈鸢再返来的时候，这院子里已经完整温馨下来了。过了亥时，下人们都熬不住了，纷繁回了房间。火堆旁，只剩下陆九卿和林芷薇了。
她撑着下巴盯着火堆看了一会儿，俄然问了一句：“表姐，他对你好吗？”
张姨在陈鸢的搀扶下抹着眼泪回了房间。
陆九卿也不晓得喝了多久，直到酒壶里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她才渐渐地放动手中的酒杯。
陆九卿坐在另一边，面上没甚么神采，慢条斯理的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看似没醉，但是那双眸子已经有些空了。
林芷薇俄然扭头看向陆九卿，眼睛里还含着泪，但是人却俄然奥秘兮兮地一笑，抬高声音对陆九卿说：“我奉告你，你别看他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在别人面前一副高不成攀的模样，实在……姨父经常拿着棍子满院子追着他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