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狗贼!!狗贼!!!去死,去死!”

“吃紧如律令。”

“没,没血!”

提及邪物,李长安理所当然想起一个名字。

一个披着蓑衣的身影大步而来。

盗墓是重罪,被逮着不死也得脱层皮。两人那里敢束手就擒,一样抄起铲子,要冒死顽抗。

牛石与曲定春两人能在东瓦子安身,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对钱唐的另一面也略有体味。三兄弟吊死门前,曲定春或许是为了泄愤,或许是怀着别样阴暗心机,请了巫师封住了三兄弟的灵魂,再拖了近一个月,才交还了尸身,等着牛石被厉鬼闹得焦头烂额。

…………

“好饿!”

众鬼心不足悸,纷繁应和。

低吟化作切齿的谩骂在大雨中的荒漠回荡。

顶端处生着三张干枯而腐臭的人脸,它们抽泣着、哀嚎着、怒骂着,然后同时止声,六颗凸出的眼球转过来,定定望着两个活人。

不必酷刑鞭挞,只把两人摁进棺材,强喝了几口浑水,便交代了一清二楚。

“只晓得回煞,说是人身后,头七有鬼差带着灵魂回家,不慎冲撞便会如何如此。但依我所见所闻,多是无良方士趁机敛财,或是有邪物作怪。”

俄然。

忽有纸雀穿过雨帘,金光骤现。

羽士不吃他这套:“这三人甚么来源?好重的怨气!”

“以是钱唐人但有亡故,不管贫富,不管贤愚,亲朋乃至邻里都会出钱,请来鬼王麾下的煞神,为死者开煞,实在就是把灵魂从尸身中束缚出来。”

“好冷!”

黄尾咬牙切齿:“斗狠之事在蒲月末六月初。”

盗墓者高低垂起了榔头。

李长安跳进棺材,细细翻查,在尸身的头顶发明了一些被雨水冲散的蜡泥,中间又找着一根长钉。

“倒跟洞穴城无关。”黄尾稍稍踌躇,“起码干系不大。”

干系大着呢。

“大、大哥。”

“鬼呀!”

恶鬼何及恶人!

“不开煞,灵魂便出不来?”

一声狠恶过一声,一句哀戚过一声。

也就是说……两人惊骇看下,却发明地上的毛脸一样暴露惊惧,放大的瞳孔直直对着两人的身后。

他舌头打着颤抖。

怪不得如此凶戾。

更多的纸雀在雨中振翅。

但一比武。

跟着尖叫,那东西突而腾起伸开成一张玄色的大网,向着盗墓贼与地上的黄尾扑去,要将他们一口吞下。

他奸笑一声,上去踩住黄毛汉的胸口,便要先摒挡一个。可冷不丁,眼角瞄到手里铁铲。

大雨冲去了泥土,铲口一片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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