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隔萧昱前次来凤凰，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日子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侯彻脑筋里嗡地一响，却还是难以信赖他的话，微颤着声音持续诘问道，“谁……病逝了？”
“北汉王亲身收殓的，这几日已经快下葬了。”容弈低声说道。
“我向来没有恨你。”凤婧衣坦言道。
过了好久，他终究还是伸手拿了过来缓缓翻开，寥寥的几个字撞入视线，内心有甚么东西轰然坍塌了，震得他五脏六腑都是钝钝的疼。
“晓得了。”她淡声道。
他必然要去丰都，亲身证明她是死是活，不然让他如何信赖如许的事。
次日，北汉王诏告天下，皇后凤氏积郁成疾，久病不医，薨于凤凰台。
直到最后，他伸手拿起了酒壶斟了一杯酒缓缓放到她的面前，沉默了好久道，“阿婧，你不是说，欠我的……愿以命相偿。”
萧昱安静地用膳，一如以往同桌同膳之时替她布菜盛汤，神采醇和而和顺，一如他多年来对她的模样。
他不会信的，他死也不会信的。
“好，我不说，但是你筹算一向这么疯下去到甚么时候，朝事你不顾了，你儿子你也不顾了？”容弈道。
婧衣，你何故忍心，让朕来接受如许的惊骇。
夏侯彻敛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除非朕亲眼看到，不然，甚么样的话，朕都不会信的。”
他摇了点头，喃喃自语道，“不，不是真的，必然是姓萧的在跟朕使障眼法，必然是他不想朕找到她，把她藏起来了……”
丰都每隔几天会传动静过来，以确保她在凤凰台是安然的，明天是接到飞鸽传书的日子。
他们用了一年多才拿下北汉两座城，北汉王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打到丰都又不知到甚么时候了。
“只是感受好久没看到你了，想来看看你。”萧昱笑意温醇。
她如何会死，她还那么年青，固然有些体弱多病，但一向都活得好好的，如何能够就这么死？
容弈缓缓抬手将纸笺递给他，说道，“这是丰都传来的动静，现在丰都恰是大丧之期，凤凰台也被大火烧了洁净。”
凤婧衣望着他，似也跟着他的话想起了最后的相遇。
这一夜，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说了这些年他们相遇了解的很多事，略过了那些难过的过往，只提及了那些高兴和欢愉。
可现在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再挥军与北汉交兵数年，也不过是从陵墓挖出一具白骨，值得吗？
直到半个时候，夏侯彻叮咛将领下去筹办拔营，他也没能开口说话。
她晓得这份沧桑是因她而起，可她却也没法去消弭他眼底哀痛与沧桑。
以后，连续好多天，兄弟两个没事就并肩坐在皇极殿外的台阶上小手撑着下巴定定地盯着承天门。
“我想会，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她苦涩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她下了楼阁回到春之馆的寝居，落日下天井里长身独立的男人还是悠远影象里的模样，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沧桑之意。
他是多么想她永久在他的身，他永久都能够看到她那样的笑，但是她的心走了，她再也不会那样对他笑了。
过了好久，宫人送来了晚膳，萧昱方才突破了沉默道，“让崔公公出去。”
“可你去了，不会不返来了吗？”瑞瑞皱着小脸道。
容弈沉默了很久，开口道，“北汉皇后……殁了。”
凤婧衣悄悄地坐着，却始终没有开口。
次日，他特地陪着两个孩子用了早膳才启程出宫，两个小家伙在承天门看着他走了，忍不住就哇哇大哭了，让人费了好一番工夫才给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