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不悦。
“韦良义,你做过甚么暴虐之事本身内心清楚,怎地另有脸求到我先生跟前来?”
许澄宁垂眸看他,悄悄哼了一声,回身就要入屋。
“门生愿奉养先生如亲父,毕生禀承先生教诲,好学苦练,把先生的学问发扬光大,求先生收我为徒!”
“嗯嗯嗯,不错不错!”
燕竹生笑眯眯地点头,回身轻拍许澄宁的头:“小没出息的,瞧瞧人家!”
“状元郎,算我求你,给我侄儿一个机遇吧,他早早没了父母家人,我又是女流之辈,护不了他多久,你看在他孤苦伶仃的份上,谅解他之前的冲犯吧。”
“燕先生?”
“先生!”
燕竹生摇点头感喟:“没体例,这年初先生真不好当,连算学和四笔同书都要教,我又不会。不然……”他拉过许澄宁,友爱地问道,“你拜我的门生为师,让他教你?”
众目睽睽之下,许澄宁不成能作假,独一能够的解释是,燕大儒把绝学教给了她。
许澄宁悔怨了,她不该自告奋勇出来替先生赶人的,与这等浑人底子说不清。
韦良义一看有戏,立马重重叩首,又大声说了一句:“求先生收我为徒!”
她回身就要走,何氏却仓猝拉住了她,脸上尽是要求之色。
许澄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与他费口舌之争,道:“我先生说不收徒,你们再跪也没用,走吧。”
“为师有没有教过你,不跟笨伯辩论?”
他脸涨成了猪肝色,恶狠狠地瞪着许澄宁。
韦良义顾不上疼痛,赶紧爬起来,对地狠叩响头:“门生韦良义,诚哀告学,求先生收我为徒!”
许澄宁皱巴着脸,抱怨道:“但是他们太气人了。”
韦良义震惊地看着她。
燕竹生笑呵呵地走近韦良义,微微俯身,问道:“我问你,你跟着我,想学甚么呀?”
韦良义大喜:“经史子集,诗词歌赋,家国大事,算学与四笔同书,门生都想学!”
韦良义拦住她,然后看着许澄宁道:“许澄宁,不准欺负我姑母,有甚么事冲我来!”
术业之上他日夜求索,从不懒惰,但在国子监能学的已经学尽了,很难再有进益。他不似真正的官家后辈能够专门请名师指教,若能拜在燕大儒门下得他真传,必然能跻身才子前线,再过五年插手科举,他又何惧之有?
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许澄宁皱眉,寂然对她道:“夫人,为何你们姑侄老是一副大家都对不起你们、欺负你们的模样?他企图伤害我歪曲我,一句赔罪报歉的话都没说,我却要看在他出身凄苦的份上谅解他,这是甚么事理?他不是小孩,我也不是他爹,凭何容忍他一再对我无礼?”
许澄宁在他身后抿嘴鼓起了脸。
何氏那张多愁善感的脸上暴露非常荏弱温婉的笑:“燕大儒,我侄儿从小读书刻苦,笃学不倦,不说绝代之才,资质卓绝老是称得上的,国子监的教员也说过他是封侯拜相之才。他出身凄苦,又钦慕先生已久,求先生给他这个机遇吧!”
“姑母!”
何氏看他这个模样,心疼地哭出了声,伏在他身上凄凄哀哀地说:“咱归去吧,不拜师了好不好?你有伤在身,咱又不受待见,何必呢?”
“许澄宁!你敢热诚我!”
他顾不上伤好就来求见燕大儒,可千万没想到许澄宁呈现在此,竟被他看去了笑话!
想他韦良义天赋卓绝,却为家世所累,只能寄人篱下看着别人的神采过日子,表姑母千求万求,他才有去国子监读书的机遇。
韦良义在身后大喊:“许澄宁!你这个卑鄙小人!你非燕先生,凭甚么代他将我拒之门外?你清楚,就是想把持燕大儒,不想他收别的门生,不想他的学问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