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石婉枕侧内里公然放着一枝紫色丁香花。

连续几日,气候阴冷无常。

有谁能想到腊月梅天,在雪还未曾落起的江南,鬼气、血气重重交叉,竟将首阳节前的建康城罩笼的非常阴暗可骇。

“紫芝杯――”白颍川倒吸了口气,“此次又是谁家女儿?”

江楚二人神采骇怪地对了一眼,皆将目光转向白颍川,听他淡淡道:“就在前几日,章和殿冷宫里死了一名妃子,死状与别的两名淑女完整不异,而这只夜光杯便是现场留下的证物。我想如果也算上她的话,那么此案的第一名受害者应当就不是石婉女人了。”

天亮之前,江越俄然眼皮一跳,似有甚么通灵之物撞在告终界之上。

白颍川见二人愁眉不展,却未曾出言安抚,反倒沉声道:“我只怕死的不止是两个!”说着从袖间拿出一物,鲜明又是一只奇巧酒杯。

江越两手按在桌上,半晌才道:“平康坊朱采薇!”

江越不想她竟会想到石婉,干脆不再管那黑烟有何古怪,抱着她将头转畴昔,背对着红颜堂。

江越将手扶在她脑后,柔声道:“你有没有理,我都依着你!”感喟一声,闭目与她额头紧触。

自西洲城石婉案以后第四日,竟又有一名如花少女的鲜血抛洒在天幕下,一样的韶华正盛,冰清玉洁。

白颍川不觉神采暗变,将眉眼悄悄一抬,半晌缓缓道:“月柔公主的生母淑妃娘娘,也是囚禁在章和殿冷宫内里。”

伊人已去,只怕这世上再没有人能穿出绝代绝伦的同心联珠帐。

楚岳涵脱口而出,“西域夜光杯!”

新月弯弯,悄移西楼,时至半夜,夜气中似袭来一股分歧平常的味道,暗香清冽,似花似蜜。

绣床上罗帐低垂,连缀的血珠滴落在地,汇成了一滩刺目标血水。

楚岳涵面色涨红,低声道:“我这般在理取闹,你也依着我?”

楚岳涵亦是大吃一惊,“传说只要被凶灵害死之人,灵魂无处转生,才会招来寄魂之草,令其暂附其上,这……”

目睹追不及,天井里又听到一声女子嘶声尖叫,“蜜斯……蜜斯死了――血――好多血――”

“寄魂草――”江越眉峰紧蹙,心底涌出一股不祥之感。

夜色非常的清幽安宁,似能听得见冰霜降落的声音。

帘幕忽被人翻开,只见寝榻上睡卧着的妙龄少女双目紧闭,血水自断颈处不断涌出,已经断气。

江南流光冰玉盏,大理桃花胭脂露。

“眼下已经死了两位名淑女,但是我们还是毫无眉目,再如许下去,怕是真要轰动朝堂!”

建康四大淑女皆是以才艺闻名,说到女红,却不得不提别的两人,一个是野江竹桑园的妙手竹娘,另一个则是朱家小女。

侍婢喊完人已昏倒在地,合院惊醒,江楚二人排闼而入,跟去了石婉的寝室。

旁人或许不识,楚岳涵一眼却此物乃是极其罕见的冰玉流光杯盏。

江越扬了扬眉,抬手一指,“那边,恍似有些古怪!”

骇怪间又有人唤道:“丁香――寒冬腊月如何会有丁香――”

展开眼,倒是一株通体绛紫,长叶上带着珠露的灵草,自结界上腾跃而过,正朝红颜堂的方向而去。

间隔颇远,楚岳涵并未曾瞧见甚么,只觉他所指的位置似有些熟谙,低眉,面上泛出一丝妒意,“看来你一向都没有健忘石女人啊!”

楚岳涵只瞧了一眼,便觉满身大震,扑入江越怀里,再也不敢去看第二眼。

眼下杯盏已被江越取在手里,便低头闻了一闻,内里的香气公然竟是桃花胭脂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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