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公子点头,忽而又转头唤道:“日落风声晚,倒是恰好,小五,将我的琴也取来吧!”

两人这般相扶着,尚在半山腰时,守在马车旁的侍婢车夫已经瞠目结舌。

那些开在云崖间的花树现在想必正自顶风摇摆,山下的春水也正迢迢东流――只可惜这统统他临时还瞧不见。

绛衣女郎心间微动,羞得不敢再抬开端来,任玉瑶扶着上了马车。

那琴声雅静空灵,清绵悠远,好似春山流水,花涧鸟鸣。

“这里是蓬莱山,一千年前,帝君就是在此成仙,却未曾登仙,而我便是最后陪在你身边的那只幽兰花魅。”

小五略略一怔,面上泛出嬉笑之色,悄悄道:“可你老是动心了的,不然为何要哄人家把你送下山来,本身又巴巴的走归去?公子,你可真奸刁――”

她抬眉,凝着他一字一句道:“固然你并非颛顼大帝转世,可带着这颗帝心的人,这一世必定会君临天下……”

绛衣女郎面上一片绯红艳色,轻声道:“方才我在山上碰到这位……”忽而想起本身恍似并不知他是谁,白衣公子浅笑接口,“我姓萧!”遂又道:“萧公子……见天气渐晚,就送了他下来!”凝眉一看,四下除了本身的车马陪侍以外,恍似并无旁人,“接你的人仿佛还没有来!”

她只是低眉深思,待琴音落,禁不住赞道:“好一曲《流觞曲水》!”说罢不觉一怔,那操琴之人已转过身来,以一种独特的体例“核阅”着她。

绛衣女郎不想他言语如此风趣,禁不住浅笑道:“老是我打搅到公子,公子不见怪便好!”抬眉又见日落东山,霞光漫天,心知不宜再多逗留,遂道:“天气已晚,我要下山去了……”本欲说句再见,一想本身深闺淑女,这两个字说出来似很有轻浮之意,是以硬生生收住,见那白衣公子朝她微点头,便自回身而去。

稍时,小五下得山来,悄悄站在白衣公子背后低声道:“公子,为何你不跟着那位蜜斯一起走呢?你晓不晓得她有多美?比山上盛开的海棠花还要素净,比面前的迢迢春水还要和顺,你不追上去,真会悔怨的!”

见对方较着听不明白,缓缓解释道:“千年前,统领九州的颛顼大帝、东海水神,另有天界少帝一同爱上了曦月公主,厥后曦月公主因冒犯天规被灭仙身,灵魂堕入循环,水神和少帝前后下界去寻她,而颛顼帝君,也在阳寿将尽之日,以‘离魄’之术转世循环,去尘寰找寻敬爱的女子。临去之前,他曾说宿世因江山而负她,只盼循环以后,本身不再为帝王,以是将一颗权霸天下的帝心也强自分离而出,现在这颗帝心甜睡千年,也终究复苏了。”

叶宣城眉峰微蹙,笑道:“王城牡丹、薛公府海棠,艳名远播,愚弟便是慕名前来,只是不知那第三宝又是何物?”

青衣少年扶他在石凳上坐下,他的手在桌上悄悄一放,似碰到了甚么东西,淡淡道:“是花瓣么?”

人间四月,建康烟雨,洛阳春。

座下有人大声谈笑,倒是闻名天下的江南第一才子随云静斋之主叶宣城来拜见故交老友御史韩翊,二人在望江楼把酒言欢,酒至酣时,韩翊即兴道:“这洛阳有三宝,王城的牡丹,薛公府的海棠,本年叶兄倒是来的巧,过几日我们同去薛公府,赏一赏艳绝天下的西府女儿棠。”语毕又举盏饮尽一杯。

好熟谙的处所!

“瞧?”素锦白袍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笑,双唇勾画出一道轻浅又完美的弧度,淡淡道:“我这副模样,还瞧得了么?”他俊美的鼻梁如同雕镂,眉如青山,发如黑玉,双目之上却蒙着一层白纱,如许完美与不完美的连络,瞧的人顿时心间如同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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