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极度天象之下,星斗逆行,阴阳倒转,至福之地就变成了至凶之地,而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凶之象,在天镜派这些穷疯了的羽士眼里倒是天赐良机。

“……”你一个玄门掌门不拜三清拜佛祖,门派能昌隆就有鬼了。

董晓悦只会念咒画符,神神叨叨的星相学就完整不懂了。

定了定神,梦里带出来的痛垂垂散去,梁玄方才后知后觉地嫌弃濡湿的中衣和褥子湿乎乎的难受,略微探了探身,对着帐外不高不低地唤了一声:“阿金!”

何况六十年以后符应的地点一定合适,六十年当中能够的变数也太多了,下一个甲子他们天镜派是否存在还是两说。

他信誓旦旦地包管,这一甲子等一回的荧惑失行之兆,加上天空中分歧平常的赤气,与三百多年前尸王出世时的景象如出一辙。

燕王殿下甚么旖旎心机都歇了,恍忽地瞪着帐顶,在内心默念佛号,只求佛祖保佑,莫要再让他碰上那位凶神恶煞。

宸霄以为异象必然是应在这位不利催的天潢贵胄身上——生作人杰,身后才有资格为鬼雄,穷屌丝连成了僵尸都不能出尸头地。

董晓悦悄悄瞥了他一眼,方才在室内没重视, 到了阳光下才发明这小师侄神采很不好, 惨白中透着青, 特别是眼下和嘴周, 看起来病怏怏的——想来沦落到他们这落日红门派也不是没有启事的。

他冲动地攀着董晓悦的胳膊,脸上的神采变幻莫测,仿佛卡在想哭和想笑之间没法决定,很久哽咽着道:“好!好!好!天不亡我天镜派!”

梁玄蹙了蹙眉,毫不粉饰嫌恶之情:“我晓得了。”

一脸机警相的小僮从速上前来,谨慎翼翼翻开描金著彩的乌木床屏,把烟灰色万字纹的轻罗床帐挂到帐钩上,抬高声音邀功:“殿下,那姓张的阉竖来请您入宫,奴婢将他拦在二门外候着,有半个时候了。”

“贤弟闭关三载,不知可还记得师父所传道法?”宸霄呷了一口茶,问董晓悦。

藏书楼高低三层,年久失修,木楼梯踩上去嘎吱嘎吱响,董晓悦站在充满蛛网尘灰的书架前翻找书卷,时不时有不明生物从她脚背上蹿畴昔。

那隐烛山自古以来都是风水宝地,普通环境下出不了僵尸,因此没被掘尸团队盯上,山中又藏着梁王墓,陪葬者甚众,的确是为天镜派量身打造的黄金尸源地。

董晓悦一听梁王名号便留了心——也是个王爷,封号里还带个梁字,很难不遐想到燕王梁玄。

不求长进的宸白羽连书名都没传闻过,师兄宸霄冥思苦想了一番,略带游移地表示未曾见过。

宸霄正在房内打坐,见到师弟像是久旱逢甘霖,也不端甚么掌门架子,从蒲团上跳将起来,不顾腿麻跌跌撞撞地扑上前来,被门徒险险扶住。

梦里这类事也不奇特,比如董蜜斯有阵子常梦见本身在地铁二号线上拉二胡要饭,拉得有板有眼,实际上她连半根弦都没摸过。

宸白羽欢天喜地领了命:“徒儿服从!师父存候心,徒儿即便粉身碎骨也会护住师叔。”

见到天镜派第十七代掌门宸霄,董晓悦由衷地感慨,燕王殿下真是节约持家、节能减排。

这时宸白羽也沏了茶来,给两位长辈奉上,乖乖坐鄙人座聆听教诲。

董晓悦不敢把话说死:“仿佛还记得一些……”

宸白羽约莫早对师父的颠三倒四习觉得常,只冷静低着头,仿佛对碗里浑浊的茶汤非常感兴趣。

这宸霄道长清楚就是拿上个梦的陈子略微改头换面, 去掉了脸上的字, 按照设定加了几道皱纹和白发, 非常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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