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玉梨身边一个女子连内里的大衣裳也来不及脱,便跳下了水,赶在那方帕子掉落之前拿在手中。那女子拿着帕子的一只手浮出水面,另一只手划水,没多时便上了岸,将帕子无缺无损的交到覃玉梨手里。

翠钱和冬香忙跟在她身后。

翠钱撇撇嘴, “覃家那些了不起的公子、蜜斯,我们可攀附不起。”

“真用不着你呀。是我大显技艺的时候。”白玉茗伸开双臂伸个懒腰,笑着站起家。

“没事没事,相互相互。”白玉茗胡乱应酬了几句,脚底抹油----溜了。

“阿容,瞧你都喝成甚么模样了。”白熹哭笑不得,“你说话都胡涂了。‘她娘说了,她不能去都城’,谁的娘啊,茗儿的娘不就是你么?”

白玉茗萧洒的挥起渔杆,“你要捞帕子对不对?我帮你。”不等覃玉梨答话,手臂一扬,渔线远远的抛了出去,“嗤”的一声轻响,渔钩准准的钩到了荷叶杆上,“我连荷叶连荷叶杆连同帕子一起给你钩上来!”

“你就是凌娘啊。”白玉茗高低打量她,“传闻你和你哥哥都是妙手,久仰久仰。”

冬香缩了缩脖子。

“哼!”覃玉梨瞪了她一眼,带着肝火走了。

覃玉梨胸口那团恶气实在出不来,“回禀了白伯父白伯母又能如何?白伯父必然会说她娇憨无知,不是成心的,白伯母贤惠漂亮,也不会拿她如何啊。”

客岁这时候光县的县令姓邱,邱县令的女儿邱杏也是个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女人,可惜运气不济,邱县令辖下粮仓失火,丧失极大。邱县令出自豪门,没甚么家底,倾家荡产的也赔补不起,他杀身亡。邱杏则被官卖,不晓得沦落到哪个肮脏肮脏的处所去了。

“女人,等等我。”翠钱小跑着追上来。

两人便往西角门去了。不过两人迟了一步,西角门守门的婆子笑道:“老爷方才一进门,便被小荷钱给请去了。”小荷钱是容姨娘房里的小丫头。白玉茗和翠钱不敢担搁,忙也找容姨娘去了。

“我的帕子,敬王妃送我的帕子……”覃玉梨大惊失容。

那名叫凌娘的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容颜清癯,乍一看上去很浅显,细细看来却有凡人所没有的沉稳凝重。她没有答复白玉茗的话,沉默的曲曲膝,由侍女陪着换衣去了。

覃玉梨被气得够呛,一旁陪笑侍立的冬香神采大变,白玉茗却浑然不觉,笑容可掬,“覃女人你方才说甚么来着?有人崇高如水中芙蕖,有人卑贱如池中烂泥,天壤之别,是么?这话听着耳熟,客岁这个时候,邱县令的爱女仿佛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你……”覃玉梨气得一啰嗦。

白玉茗吐舌,“我怕是肇事了,得找爹爹先说说方才的事,免得挨打。我爹爹该返来了吧?快,我们到西角门堵他去。”

白玉茗认得这媳妇是常嬷嬷的儿媳妇冬香, 晓得这是个平日眼里没人的, 也不活力,笑咪咪的道:“用不着翠钱。我替覃大蜜斯捞帕子去。”

“谁是鲜花,谁是污泥?”翠钱气得脸发白。

覃玉梨寒伧白玉茗,不过是说她出身寒微,不配和官家嫡女并列。白玉茗反唇相讥,却明公道道的奉告覃玉梨,你说过的话邱杏也说过,把覃玉梨和已经官卖的邱杏相提并论,这让覃玉梨如何不恼火,如何不气愤。

翠钱咬咬牙,“好,我替覃大蜜斯捞帕子!”望望那荷叶,“瞧着离岸边并不远,游畴昔也不费甚么事……”

桥那边传过幼年女郎的娇呼声。

她还没有被人劈面这么说过,没人说过覃玉梨的声音像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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