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并不明白相有豹又在弄些如何玄虚,可韩良品却也是依言从本身腰子里摸出来十几块大洋交到了相有豹的手中。
扭头看着韩良品脸上惊奇的神采,相有豹倒也不急着分辩启事,只是从腰间的家什囊里摸出了十几根头发丝粗细的黑线,交来回回地在通衢上拉扯安插以后,方才回到了韩良品藏身的旱沟中,朝着已然有行然大悟神采的韩良品呲牙笑道:“韩爷,这会儿您许是揣摩出来点儿啥了?”
甭瞧着城门口这军警、税丁挂着个看门狗、拦路贼的名头不好听,可实惠上头倒是一点儿都不缺。城外边烧锅上的老泡子原浆老白干、庄园里玻璃暖房种出来的嫩黄瓜、脆莲藕,汤锅头上新卤成的蹄头、下水,过城门的时候如何着也得撂下些贡献。空着肚子戳城门口半个时候,一嘴油水就能吃得夏季结成薄薄一片白霜,夏天打嗝都能招来一团苍蝇。
“差不离就是这意义！再加上我方才横在道上的这些玩意,少说就能废了他们几匹马的蹄子！到时候只要瞧着哪拨人全都骑着没伤了蹄子的马玩命赶路,哪拨人就是奔着暗窑去的,我们顺着道儿缀下去就是！这大冷的天儿,城外边还下过了几场雪,他们就算是骑马也走不快,我们一准能跟着他们寻着菊社在四九城外的暗窑！对了,阿傍爷在四九城里那位坐地眼线,但是把脚力备上了没有?搁哪儿藏着呢?”
劈手把相有豹捧在了手中的大洋、票子抓到了本技艺中,那开门的军警很有些对劲地低声咕哝起来:“嘿都说赌桌上是抬步转运道、歇郴手风,没想到今儿是应验在这儿了！得嘞,你们俩麻溜儿的出城,前面那些个牵马出城的人物,我能帮你们梁多久可没个定命,这就真真儿是瞧你们俩命里造化了！”
急仓促地朝着那对劲洋洋的军警拱了拱手,相有豹与韩良品缓慢地钻出了只开了条窄缝的小门,顺着城门口的大道朝前跑出了4、五里地的模样,这才在路边的一条旱沟里蹲了下来。
微微一点头,相有豹一屁股坐到了旱沟中:“打从菊社出来的人有八九个,真如果因为我们想辙费了他们的夜鸽子、而您又这么猛不盯的不见了人影,他们去城外暗窑报信的人物也不该是这么多！我估摸着这还是菊社里头那位左爷多备了一手,为防着我们趁夜盯梢,排挤来的这些报信的人物一出城门就得分头撒欢儿,让我们想跟都不晓得该跟着哪路！”
“白日的时候都跟我交代明白了,就在这附近藏着,一准儿没错！”
懒洋洋地裹上了厚厚的棉袍,再朝着脑袋上扣上了一顶棉帽子,那手风不顺的军警顺手抓过扔在一旁的钥匙。把斗室子的房门拽开条窄缝,刚闪身出了屋子,顿时便被屋子内里的北风激得猛打了个寒噤,抽动着鼻子、伸开嘴巴就是几个喷嚏！
有零有整地凑了二十来块大洋的数量,相有豹双手捧着那些大洋凑到了那开门的军警面前,颇带着几分奉迎奉承的调门低叫道:“这位爷,身上扫净掏干,就能拿出来这点儿了！我这儿再给您撂句实在话――凡是我们兄弟俩要能过了今儿这道关隘,今后菊社搁在四九城外周遭附近的杂货采买,可就都是我们兄弟俩说了算！到时候见天儿打您空中上来往,决然是少不得回回给您添上贡献！方才您可也说过,您这行饭吃的就是个长流水”
略作思忖,韩良品倒是指着城门方向说道:“相爷您让那看城门的军警拦着菊社的那些人,是想着要让他们露了形迹?”
平常穷门效人家,大寒天借着烧柴做饭的那燃烧头勉强暖暖炕面儿,大半夜裹着一床薄被子冻得瑟瑟颤栗,却都还舍不得燃柴烧煤略略取暖。可城门口那军警躲风歇晌的斗室子里,向来都是从进城的大车上扒拉下来大块的白煤、成桶的银霜柴炭可劲儿烧。哪天如果烧一回劈柴取暖,城门口的军警、税丁都得吊着嗓门骂一句――这他娘的倒霉,一屋子烟气儿真真儿的熏了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