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圣裔千金(女主登场)[第1页/共4页]

孔璐华道:“阮学使,这列女传之事,我也曾有所耳闻。迩来府县所称列女,大略是守节不嫁,亦或偶遇贼盗之事,慷慨就义之人,其情可悯,却和才学见地无关啊?”

如果平常墨客,只怕听了孔蜜斯这一番话,前面的言辞当即便被堵住,再无言语相辩白。孔宪增眼看阮元只怕也要堕入难堪地步,便从中插话道:“璐华,阮学使本日初来我家,却也不必如此耐烦相询,待得今后阮学使有了闲暇,再来细细请教也不迟。”此时阮元方才晓得,孔蜜斯学名应是叫做孔璐华。

阮元眼看这少女仙颜之间,更有诗礼之家的优容气质,一时不觉心念微动,竟看着少女一起走近,直至孔宪增身前数步之处。俄然之间,阮元瞥向腰间的素带,顿觉心中忸捏,暗骂本身道:“阮元啊阮元,彩儿齐衰之期未过,你怎可去看其他女子?彩儿与你九年伉俪,本日你目光竟属意别人,如果彩儿在天有灵,你可如何对得住她?”心下想着,只得强自禁止,将目光向左移了数寸,余光看着少女向孔宪增盈盈一拜,举止文雅自如,竟是说不出的动听。心中更觉过意不去,只好略低下头,干脆不再看那少女。

想到这里,阮元也道:“回孔蜜斯,实在这观点深浅,是否符合贤人之意,与男女并无干系。是故野史当中,男人有奸臣佞幸之传,女子亦有列女之传。青史批驳,在作为不在男女。”

阮元想着这原是一句谦辞,并未在乎,只相对回拜过了。孔宪增深知女儿心性,倒是清楚,本身这个女儿一贯冰雪聪明,更兼幼习诗礼,动静皆有仪度。可她内心深处却自有一种傲岸之态,特别不喜旁人巧舌令色,如果来人随口巴结,用各种溢美之词对付一番,常常被她层层深切、寻根问底,直至哑口无言,自惭形秽,而她却绝无不尽礼数之处。此番与阮元诚恳相对,自是承认了阮元的才学。

就在此时,园后俄然走来一名侍女,见了阮元及孔家父子,忙下拜道:“老爷、少爷,阮大人,方才蜜斯听闻家里来了朝中高朋,是个饱读诗书的学问之人,想着过来一见,不知老爷是否应允?”

但阮元对此,却早有筹办,对孔宪增道:“孔先生,此中掌故,如果未精于史事之人,倒是不知。鄙人少时对两唐书均有体味,是故其间旧事,实在是晓得的。”回转过来,对孔璐华道:“回孔蜜斯,若论唐朝史事,其底子在于两部野史,《旧唐书》与《新唐书》,这两部野史当中,杨贵妃也都是有传记的,鄙人读书时,这两篇传记也自一一看过,其间并无杨贵妃持国乱政之语,亦无杨贵妃黜贤用奸之句。两唐书中,对杨氏一门骄奢之态,很有微词,但即便如此,这些话针对的是杨国忠、虢国夫人之流,却与贵妃无干。至于长生殿上之语,鄙人亦听精于史事的朋友说过,长生殿在骊山温泉,而唐明皇巡幸骊山,凡是不在七月,想来这句话是乐天公误听人言而至。世人不读野史,妄作揣摩,竟觉得李唐式微之事是杨贵妃所为,倒是错了。蜜斯之言,自与野史相合,深得先人原意。是以鄙人之前有言,蜜斯见地,出于人上。”

想到这里,孔宪增也不由暴露了几丝笑意,道:“阮学使,本日天也不早了,府中想是已经筹办了晚餐。若阮学使不嫌弃,我等便一同前去用餐如何?只是家中持服未毕,是以只要素宴,还请阮学使包涵。”

孔璐华也走上前来,敛衽相拜道:“阮学使学问深厚,本日得蒙指教,实在令小女受益匪浅。本日与阮学使扳谈,不觉间言语多了些,还望阮学使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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