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玄宸停滞未动,“就让她当我已经死了,岂很多了更多烦恼?”

而沐玄宸久久未再说话,若论吵架,恐怕这天底下还真难找出比他强的,若论究竟,沐玄宸没有半句辩驳。

沐玄宸仿佛气得不轻,悬在陌浅天眼之上的指尖久久未落,俄然,他的声音更加降落了些,“若论玩弄民气,又有谁不是你局中人?你觊觎我留在地府的修为,夺了她手中雪魄冰王,让她触怒白黎却有力抵挡。你当初要我去救她,又一番大力互助,所图谋的……不就是明天?”

“你和白黎都不是甚么好东西,何必这般比较?”夜澜冷眼一瞥,“不过,现在在这,你在场,她也听得见,有话我必然要说。你那一身成仙的修为,不管她要不要,你也只能送人或散去。弃了天道,另尊魔道,如同置之死地而后生,千年修为不过重头再来,以你的资质便能修无尽头,也总好过坐以待毙,千百年畴昔,终究耗尽一身修为化作凡人。”

沐玄宸冰冷的声音终究染上丝丝火气,“夜澜,我把能给她的都给她了,不过欠她一个全面的解释,竟被你曲解得如此不堪。”

“莫非……就任她被白黎强夺,我束手无策,便是光亮磊落爱她了?”

沐玄宸的指尖一停,悬在她额心之上,声音冷酷如冰,“我已做到这般境地,你还要如何?”

只这么直白说着,仍旧是说给陌浅听的。

“可你若此时闭了她的天眼,她会觉得你死了,不管我把她带去那里,只要你不在场,我说甚么她都不会信。”

沐玄宸咬牙道:“我与她本就宿世相恋,当代相逢,若非你从中作梗,又何需转意转意?!”

夜澜又道:“我晓得这个傻女人之前在想甚么,她向来不美意义白拿别人的东西,怕这一身修为压在她身上,负累大于一夜成仙的高兴,她总会想着亏欠,总会想着还。但你现在想要遁入魔道,在天道之下修来的修为,势需求散去,身在魔道以后,那些修为也就没法再还给你了。”

“确是如此。”夜澜涓滴没有要狡赖的意义,“可你既然看出了统统,不还是照做了么?一身本无用的仙力修为,若能以大恩之势换得她转意转意,不管久让何时醒魂,前后爱得都是你,你本身也晓得,不亏。”

这一番话,便是说给陌浅听的,若非当着沐玄宸的面,夜澜一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恐怕她真的半个字都不信。

“话是如此,但你诡计以惭愧之情禁她心神,便有违你所谓道心中正!你若骗得她一腔追悔,可另有脸说这就是爱?”

“呵,说的倒是轻巧。”夜澜嘲笑一声,“她拿了你本就不要的东西却不知真相,你清楚否极泰来却让她当你死了,这份惭愧你让她无端背着,也许还真能旧情重生。正所谓落空了的才晓得追悔莫及……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那你有种就光亮磊落啊。”夜澜仍旧不依不饶,“乍看出淤泥而不染,可这玩弄民气的手腕,我还自问不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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