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遣出的标兵连续折返，都道：“两军舍死忘生，山下血流成河。自当日与蒙古军厮杀以后，久未曾见如此恶战。”
董进回声去了。
蒲速烈勐沉默起家施礼，回身便走。
当他走到郭宁身前，隔着十几步，就有浓烈的酸臭传来，那是汗味和血腥气异化的成果。
次日上午，蒲速烈勐又到。
至于甚么兵甲东西粮秣需求集结……
蒲鲜万奴拿着自家辽东宣抚使的官位说事，当然是死撑着场面，以求好处互换。趁便蒲速烈勐也把自家军伍的环境说得不那么狼狈。
如果郭宁所料不错，这张桌子上头虽有蒲鲜万奴和耶律留哥打得翻翻滚滚，但桌子周边另有其他的吃客。每一个吃客，都等着别人耗损折损，从吃客变成肥肉，以是不到最后，必然不会等闲呈现。
若换了蒲鲜万奴的某个义子在此，听得郭宁这般说话，恐怕拼了性命也要扑上去，和郭宁厮打一番。
郭宁和纥石烈桓端并肩站在城上，往下看着。见此景象，纥石烈桓端霍然举步。
郭宁和纥石烈桓端昂首看信的时候，李霆又老模样兜过来探头。
这一次他给出的函件已经不消信匣。估计是蒲鲜万奴直接扯了块白布誊写，写完了就揣在蒲速烈勐的怀里。
郭宁取了函件，视野略扫，但见蒲速烈勐的左手手指少了两个，用粗布胡乱包扎着。
这些都是极精美的设备，蒲速烈勐和部下们在城下跪伏拜谢，当场换过了，随即纵骑出城。
这三天里头，耶律留哥必定动用尽力勐攻。那厮手底下的契丹人，个个都与女真人仇深似海。两军鏖战三日，两边的死伤必定都惨痛非常，尸如山积！
城下跟从蒲速烈勐而来的骑士，大家浑身血污，尽皆负伤，马匹也有带伤的。他们所用的枪矛也多数断了，箭失的数量也少，好几人只握短刀在手。
郭宁将手札收起，客客气气隧道：“且容我和纥石烈都统细细筹议。不瞒蒲速烈将军，我总感觉，眼下的战局有些蹊跷，故而向各处多派了标兵。等这些标兵返来，我们看明白局势了，当即出兵。”
次日黄龙岗以北，还是杀声震天。
二者，定水兵郭节度领军渡海来援，忠贞勇武，令我倾倒。可惜现在局势危殆，已无机遇服从郭节度的耳提面命，若彼苍有眼，能使我安然拜在郭节度阶前，我愿今后奉郭节度为寄父。
一者，纥石烈都统心胸忠义，威武善战，可继我以后，为辽东宣抚使，现在我诚恳推举，凡咸平府中宣抚司的部属，都应体味我的意义。
但蒲速烈勐只深深吸了口气，昂首道：“明白了，小人辞职，这就回禀我家宣使。”
这会儿他正捧着个缸子，缸子里泡着从蒲鲜万奴府里找出来的人参、麦冬和五味子。
咸平府北面，黄龙岗的绝顶，偶尔有火光时隐时现，扯破夜幕，又有喊杀声遥遥传来，仿佛雷声滚滚。
久战个屁！从咸平府奔来的信使说了，此人与纥石烈桓端联手赚城，只用了半早晨就拿下了咸平城，杀的都是蒲鲜万奴的部下！
很较着，蒲鲜万奴的态度固然硬化，开价却并不高。能够看出，他扼守山间还不足力，起码没到存亡关头。
昨日折返时，他手上马队都换了极新的甲胃刀枪，此番，随他前来的人，仿佛已经换过了半数。郭宁自上而下扫过，只见这些人仍然个个带伤。
而郭宁说久战怠倦……
此时我落笔涕零，唯有两事念念不忘。
手札写到最后，竟然还来了一段血书，估计不是蒲鲜万奴本身的血，看上去倒是触目惊心。血誊写得歪歪扭扭，意义总结起来，不过是讲，看在大金朝廷的份上，拉兄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