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近前清算着,边嘟囔道,“礼音娘子太不谨慎。”

乾曜宫,茱萸跪于殿前,薛巾看了她一眼,悄声道,“我说礼音娘子,今晚您可有点眼力劲。服侍好了,明日那,您说不准可就真是这宫里的主子了。”说罢怪笑着号召小寺人们一同退出殿外守着。

周昶景方才还觉着闷闷的,这会酒已然醒了大半,又头痛的紧。薛巾忙喂体味酒汤,几勺下肚,好似真有功效。周昶景惺忪望着世人,指着茱萸道,“你且跟朕走。”

周昶景收住笑意,眼中迸出寒光,“可你不是在抗旨么?”

“臣女不敢,臣女失礼,皇上恕罪。”茱萸说着,持着烛台跪倒在御前。

周筠生也顾不上甚么了,只捂着眼,跪道,“猜想她也是偶然,还是臣自个不把稳罢了,还请太后,皇上莫要惩罚旁人了。”

说是迟,那是快,周筠生一把护住天子,目睹着油溅了出来,只听“诶哟”一声,世人皆唬了一跳。

茱萸复又道,”臣女殿前失礼,该死,还望皇上宽恕。”

周筠生笑笑,亦为他拉起了靴子,“皇上,您醉了,我看还是背您回寝殿去歇息吧。”

茱萸先给天子见了礼,又复而见到河阳王也来了,一时心下欢乐,只是咬着唇,也未敢多说甚么,只退到太后身后。

太后神采和缓了些,“罢了罢了,你们那,反正让我老太婆一场气生,到明儿,任凭你们如何说都去罢。”

周昶景定了定神,摆手表示她起开,又指着茱萸道,“朕说的是你。”

太后点头道,“天子,你吃多了酒,脸上滚热,这会只是搓眼,再一会,我看你怕是要闹上了。吃个解酒汤,也就让薛巾背你归去罢。”

周昶景酒劲有些上了头,嚷着身子热,不舒坦。

“不敢?”周昶景一把拉过茱萸,重重的呼吸绕过茱萸肿起的面庞,茱萸只觉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

茱萸忙从地上捡起烛台来看,世人又拿来三四盏来看,却见周筠生半脸是油。

周昶景揉搓双目,顿了会,缓缓说道,“莫要觉着朕醉了,朕复苏得很。还能再吃一杯酒。四弟,你自带的那瓶桃花酿,人间可贵几次闻那!常日里也不知带些来给朕,真是岂有此理!”

太后又急又气,一面命人来给河阳王擦洗,一面又说天子胡涂。

却见周昶景忽而闯了出去,只一身酒气,东倒西歪。太后便一长一短问他,歌舞好歹,一众王公大臣是否纵情,菜式如多么等。

茱萸一惊,不想太后宫里的话,这么快就传到天子耳里了,只得说,”臣女只会些三脚猫的工夫,怕还是请太医来稳妥些,不然如果误伤了皇上,臣女真担待不起。“

茱萸知是灵儿推了她,但又碍着本日场面混乱,虽是受了气,也不是出声的时候,又心疼周筠生这般摸样,只得答,“臣女该死,误伤了河阳王,该打该打。”

太后看了眼周筠生,又说道,“天子,你本日怕是真醉了,还是哀家来喂你。”周昶景也不知为何,一时建议冲来,一面说,一面要去拉茱萸。

茱萸深吸了口气,心中绕转千次,此番真是没辙了。叩首道,“茱萸不敢。”

周昶景笑了笑,“从没传闻有人这么回绝朕的,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么?不过也是,你父亲是个不怕死的老固执,怕是你也得其真传。”

茱萸誊写细心,笔法好,款式也好,太后一时未有睡意,时而也来观赏半晌。

混乱之际,茱萸忽而被推了一把,却见整只烛台泼了出来。

茱萸悄悄舒了口气,剪了烛心,便在塌侧候着。想到周筠生方才脸上的伤,茱萸心上模糊作痛,非常担忧,恨不得马上便飞奔去大明宫,看看他现下究竟如何,可又苦于难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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