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羊儿如何舍得,顷刻哭成了个泪人?但秽留意意已决,无可变动。众将士皆寂然起敬,想起先前对他与形骸无礼言行,当真悔怨得无以复加、汗流浃背。
谢无伤知扶贺恰是叛军首级,见猎心喜,咧嘴一笑,翻身上马,迈着大步,追向扶贺。他脚力极强,身躯极高,即使落地沉重,可一步便跨过十丈之远。扶贺见他靠近,面露惶恐之色,一回身,消逝在屋檐边沿。
秽留嚷道:“开口!先前不都说好了么?这孟行海先前抢足了风头,赚足了颜面,该由本将军大显神威了。”
谢无伤大喝道:“小丑杂兵,便来一千个,一万个,谢某也照杀不误!”暴喝声中,一道排山倒海的掌力涌向秽留。秽留蛮性发作,不顾本身重伤初愈,体内真气急转数圈,已使出“古尸猎生功”,弹指之间,力量暴涨,反而冲向这巨人。两人再度双掌订交,同时吼怒,无形内劲化作暴风,朝外翻卷出去,顿时烟尘滚滚,风沙扭转。
秽留见良机可贵,再度跃上,一掌打谢无伤后背。谢无伤回身反击,轰地一声,两人第三回较力,秽留胸口剧痛,口吐鲜血,骂道:“他奶奶的,狗贼蛮力倒足!可敢再接我一掌?”说话间高高跃起,一招直袭谢无伤脑袋。谢无伤忽使一招“蝎子摆尾”,身子半转,一拳打中秽留脸颊,秽留满脸是血,半边牙全数碎了。但他奋力一抱,双足使千斤坠工夫,踩中谢无双脚掌,他喊道:“他动不了,趁现在!”
形骸长剑横着一抹,城墙前三十丈远处升起一面绿焰火墙,此墙高二十丈,好似六合间的一张大屏风。谢无伤再抛铁球,却再过不了这火墙一关,敌军的兵马突不过来,己方的弓箭也射不畴昔。
如此追了一顿饭工夫,地形开阔,来到一处极大的广场。广场四周高楼耸峙,房屋浩繁,扶贺脚下生风,朝最远处一座阁楼飞奔。谢无伤笑着一点头,道:“太慢了。”伸开巨掌,突然发力,此掌刚猛无俦,力可灭军,顷刻间已将扶贺覆盖于内。
黄羊儿道:“谢无伤若杀出去,他最恨扶贺mm,定会对mm她紧追不舍。而此人本领太高,长胜不败,必会轻敌,不会带太多帮手。我们诱他进入游人居,一人与他周旋,其他人肃除他羽翼,再用暴风炮轰死他。”
秽留在她唇上一吻,黄羊儿身子颤栗,一时神魂倒置,只听秽留说道:“你可真傻呀,这儿是阳间,就算我死了,也定会变作幽灵,只要你点一点头,咱俩仍做得成伉俪。”
扶贺道:“师父需把持暴风炮,乃是胜负关头,如何能直面这刽子手?”
途中,扶贺见谢无伤追近,便往屋子里一钻,没了形迹。谢无伤拍出掌风,将那屋子吹得七零八落。扶贺身法轻巧,一扑一跳,又钻入另一处宅子。谢无伤最喜猎物奸刁,嘲笑道:“逃获得哪儿去?”双掌并拢,斜着虚劈而下,一股巨力横扫而过,相邻的数间宅子也顿时支离破裂。谢无伤不见扶贺在屋中,一昂首,见她衣角隐没在一条冷巷里。
他双目扫视,见狂蜂军朝街巷中逃,说道:“非我军者,所见皆可杀。”谢军众将士收回嚎叫声,镇静非常,只因他们惯于屠城,自也乐于屠城。
庇护院中妙手见谢无伤单独深追仇敌,都喊道:“爵爷,我等助你一臂之力!”实在每一回交战时,若谢无伤起意猎杀敌魁,这些个男爵伯爵、副将偏将决计帮不上忙,也无需帮手。可谢无伤自高高傲,爱好旁人恭维他的无上神力,绝顶玄功,更喜当众折磨敌手,令仇敌痛不欲生。众部属投其所好,眼下凡是离得近的,都紧跟在谢无伤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