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兰点头道:“爹爹他不在这儿,与别的三个存亡大臣在祭拜后卿神呢。”
沉折又问:“挽救?如何挽救?你们并非常人,而是活尸。”
随后,她带我周游各地,偷学为人处世之美。可过了一年,她因冥火谩骂,受人讨厌,蒙受冤枉,被凡人妙手活生生杀死,又被分尸燃烧,方解了那些民气头之恨。当时,仇敌还要杀我,我第二位师父,也就是静水大师,脱手救了我,我与他一番扳谈,终究大彻大悟,晓得混乱无序、丑恶凶煞之间,方才有真正之美。我本来那师父以性命奉告我这事理,我也要将此道广而告之,传播于世。”
静水大师眉头一皱,双手袖袍齐动,他袖袍上罡气激烈,招式又匪夷所思,毫无马脚,两人急功了四十招,不但未能取胜,反而落于下方,顷刻间,形骸胸口中掌,闷哼跌倒,沉折手腕被袖袍拂中,身躯巨震,只得退后遁藏。
馥兰道:“想,做梦都想,唉,可惜我连做梦都办不到。我们盗火徒眼下确比人低下,可倒是令人摆脱愚笨的必经之路,我们的灵魂先退为无知无觉、受天谩骂的冥火,尝尽痛苦,随后再升为纯粹得空、高贵光亮的灵魂,到了当时,人类便摆脱了愚笨,从身到魂皆完美无缺。这叫苦尽甘来,历劫重生,不忘初心,方得美满。”
静水大师收拢袖袍,淡然道:“两位公然了得,我已好久未显过技艺了。”
馥兰叹道:“这位后卿神似被困在某处,出不来了,故而将厚望依托在爹爹身上。爹爹做了个梦,这后卿在梦中向爹爹传授信奉。那信奉说:这世道丑恶,而我们盗火徒是来挽救这世道的。”
这少女言语中有一股魔力,沉折心中一动,几乎承诺,但贰心底复苏,意志不移,稳住那摆荡之情,道:“我须得先见到亡人蒙,再做决计。”
剥裂再度窜改,又变得丑恶狰狞,畸异扭曲,他道:“蜜斯,这本来样貌,何美之有?四十年前,我第一名师父以冥火将我复苏,我成了方才那般容颜身子。那位师父是个女子,她道:‘孩子,你虽夸姣,但人间之美,无一能媲美民气人魂,你需时候不忘此事,始终尽力渡劫为人。’
馥兰美目星闪,道:“那你为何要杀这些信徒?”
沉折又问道:“不知亡人蒙眼下那边?”心中暗道:“但愿他不在这儿,他身为教主,武功更高,到时就真走不掉了。”
那静水大师袖袍上似有雷光,一转一拂一拦,将三道剑风化解,沉折与形骸接吃了一惊,双双欺近,冥虎、苍龙双剑齐攻,顷刻间金光黑影螺旋交叉。
馥兰甚是欢畅,鼓掌道:“哥哥,你辩才真好,我可真欢乐你。”
馥兰又道:“我们这冥火也是神火,可却赛过其他神火。那些神火――阳火、龙火、月火,影火――是天上的神仙赐给凡人的,是奴役之火,是屈辱之火,是棍骗之火,是束缚之火。唯独冥火是古神从天庭盗出,本来天神体内的真火,这重生之火,演变之火,自在之火,聪明之火。习练冥火者,方能真正终究超出天神边界,一举翻天覆地,超脱众生,主宰这乾坤大道。”
沉折问道:“后卿神?那又是何人?”
沉折假装兴趣勃勃,单拳拍掌,道:“你们便是为了传播这自在之火,才攻占麒麟海群岛?你们并非是为了滥杀活人,制造活尸?”
沉折听这剥裂闪现敌意,忙道:“我恰是听闻亡人蒙在找我,特地来此一瞧。”
沉折惊诧道:“莫非你们不想变作人了?”
剥裂叹道:“他就在不远处,你为何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