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星歉然道:“我本觉得你二人相斗,少说也需一天一夜方能分出胜负,不料这般快。我尚不及前来观战。”

形骸点头道:“你被关押了万年,刚从监狱中脱困,想必没杀多少人了?”

形骸抚心自问:“她本已堕入疯魔,变得残暴,我应当杀她,却拿来换朝星的情面,我做错了么?”

朝星点头道:“剑出于鞘,也归于鞘。绝情之人,终将复归于情。我暮年沉迷于剑,醉心于武,但到了暮年,这才明白亲情宝贵,若无值得保护之人,剑术再强,亦不过是虚无缥缈罢了。”

让她去吧,哪怕六合之灾,也不过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就像与人吵架,打赌喝酒普通。形骸早看得开了,想做甚么就做甚么,何必整日价愁眉苦脸,头大心累?

形骸道:“中间自称当今第一剑神,但以功力而论,不及我们朝星盟主远矣。若换做盟主,焉能挣不竭这铁链?”

只要他们不来找形骸的费事,找他亲朋的费事,那他们就相安无事。

形骸叹道:“乾坤法例,当真奇妙。我看那位太上老君也一定能推测这铁人会成为仙神。”

形骸道:“你本想让她摸索我的工夫。”他并非扣问,而是陈述真相。

疼痛令形骸复苏,令他活着。

夷芒道:“你吃了这很多苦头,才方才明白此事?”

夷芒身子发颤,忽而泪流满面,她道:“哥哥,一万年,一万年,我过的好苦...”

朝星道:“即便如此,她也一定比武降龙、考河伯减色。”说干休掌如剑,哗啦一斩,夷芒身上锁链断裂,她尖叫一声,扑向朝星,一掌刺入朝星胸口,朝星任由她到手,反而抱住了她,低声道:“mm,没事了,哥哥不会伤你。”

形骸心想:“好疼,好疼,这敌手风趣至极,唯有这般,才值得我设法取胜。”

朝星道:“毕竟同僚一场,我不欲身后被人如此对待,又何必如此对待旁人?千棘尚未贯穿窜改大神龙之法,不然我难以取胜。”

她觉得到手,不由暴露浅笑,但俄然那人变作飞沙走石,消逝无踪,形骸却在她右边十丈远处。

形骸道:“若她俄然狂性大发,滥杀天神,你又会如何?”

朝星望着夷芒,满脸和顺,说道:“她不会,我定能医好她。”

形骸心中策画:“现在之计,能够用道法与她硬碰硬的对决,剑伤她不得,道法焉能伤她不了?或者以梦魇玄功与她对攻,只要我白手迎战,她便不能预感我所出招式。她昔日或许功力不逊于朝星,眼下却已大不如前。”

形骸心道:“不能一味挨打。”冥虎剑上燃起光芒,一剑快过一剑,恰是平剑中的闪电风剑。夷芒鄙夷一笑,封神剑更不抵挡,斩向形骸咽喉。形骸吃了一惊,脖子中招,幸亏他身法也甚是神妙,千钧一发之际朝后飘开,这才保住了脑袋。

形骸道:“就此烧毁,岂不成惜?为何不熔炼成星铁?”

他问道:“盟主老兄,你是夷芒的哥哥,她是太上老君的剑意,你又是如何窜改而来?”

形骸叹道:“盟主真乃多情之人,你牵挂圣莲女皇,牵挂玫瑰师妹,又牵挂这背叛的mm,若非如此,剑术该当更胜现在。”

夷芒怒道:“我要将人间统统天神全数杀尽!但先从你这凡人猪猡杀起!”

本来人在厮杀之际,心中不免会生出杀意来,若手持兵刃,偶然当中,这杀领悟与兵刃融会,变得更加凌厉。因为剑乃万兵之王,故而统称为剑意。武功高超者能谙练应用剑意,发挥剑气、剑芒等奇特工夫。而这夷芒从剑中而生,是以凡是仇敌手中持兵,剑意存于心中,就绝难逃过她顺手一剑。而她又随时能在旁人剑意中挪移自如,当真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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