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是渣到家了!
这满殿恢弘肃冷,与内里却似两重天,天光却似透不进这大殿的牡丹纹的门窗,四周冷风幽幽,愈显得踏入天国般。
马车直接到达西宫门前,归娴下车时,古千绝和乐琴乐棋以及一众保护都被要求止步,只答应她带甄嬷嬷一人在身边。
“归娴想反问落心一句,可曾读过家母慕仙影写的《女则》?”
归娴不是没见过尸身,在狼族,她是从尸身堆里爬出来的。
太后冷声道,“归娴,你可有话说?”
贺兰落心昂首贴地,“启禀太后,昨晚落心与容淇表哥在赵家花圃里交心,直谈到深夜。”
他如何能够一面要娶她,一面要强加给她的母亲一个不贞不洁的极刑?!
太后见归娴看赵容淇的眼神露了几分仇恨,笑了笑,玩弄动手上的祖母绿玉石的护甲套笑道,“容淇,落心说你们花前月下,非常密切!”
归娴清楚是无罪的。
归娴双膝跪下,俯视着她,却看不出她的喜怒悲欢,心头起了一层毛。
一条对先帝不敬之罪,便能叫开罪者,死无葬身之地。
归娴懒得理睬这部下败将,便没吭声。
殿顶上的垂帘,都是冷暗的紫色与金色搭配,四周只是皇家风采的豪华凝重,却毫无暖意。
太后似笑非笑地说道,“仵作说,是亥时三刻。”
“另有我,我也记得。”夏侯千奕自告奋勇地站起来。
内殿,因为有夜明珠的装点,比外殿敞亮很多。
弘大的宫殿,金瓦光辉,无甚新意,相较于狼族的,实在是差了太多。
太后俯视着归娴,眼神比前一刻更冷厉了三分。
两旁是高达两丈的红墙金瓦,四周喧闹非常,听不到笑,也听不到哭,仿佛一滩死水,要把人溺毙似地逼仄。
归娴顿时想起与夜离觞欢爱之余,他细述杀夏侯庸时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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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娴嗤笑出声,不过一早晨没见,曾经的黛玉mm,竟化身成钢铁女侠,侠肝义胆地为满脑肮脏的大皇子来指认凶手了!实在该叫人刮目相看!
倒是德公公,瘦丁丁的,竹竿似地,仿佛是走风俗了,帮手拿着给三皇子的贺礼,竟是气味也没有混乱。
甄嬷嬷也在她身边呼呼直喘,两人相视,忍不住笑对方的狼狈。
“启禀太后,不知大皇子是何时死的?”
“明天,在坐统统的人都晓得,我被罚抄《女则》……”归娴转头就看向坐在皇子首位的夏侯琛,“三殿下,您可记得母亲对我的惩罚?”
“归娴从狼族死里逃生,被卖进花楼,又被东方貉赎身差点结婚,然后又流亡返来。”
他就被夸得退了两步,跟到了她的身后去。
这女子仿佛老是能穷高兴。
贺兰落心冷睨她一眼,“读过。我还能背出来呢!”
尸身无一点伤口,那脸也白了很多,一身冰晶,大热的天,竟不熔化,尸身不但无臭味儿,反而残留一股浓烈的脂粉香。
“归娴恳请太后下懿旨,答应归娴与容淇订婚。”
因为古千绝和甄嬷嬷陪着,归娴一起行来,并没有发急。
“大皇子刚死,你们从简吧!”
太后又召甄嬷嬷进门,古千绝乃至伶仃跑了一趟相府,拿了他亲手誊写的《女则》来。
“归娴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一摆手,殿内的氛围,也随之变了暖色。
世人竟皆是一身白衣,就连寿星夏侯琛,亦是白袍罩身。
明天,夏侯荣拿了苹果放在她头上……统统人都怒了,因为夏侯荣玩得过分度。
甄嬷嬷只当她玩得疲累,没有放在心上,耐烦地从旁叮咛她见到太后需重视的噜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