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翻开店门做买卖,当然没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事理。”楼上的窗户悄悄推开,一个一身苗人打扮的标致男人倚窗而立,笑道:“能到沙市凑热烈,也不会是平平之辈,你还不快出去跑堂?”

“再者,人的口味是会变的,殿下说,她过惯了吃肉喝酒的日子,早已不喜好这些甜腻腻的玩意儿了。”

蔺长泽面无神采地朝前走了几步,到门口时仿佛终究想起了甚么来,因回身看了周景夕一眼,语气不冷不淡,“五女人先请。”

“大人请叮咛。”

待周景夕与蔺长泽等人到嘉峪关,已是月上枝头。长鞭挥动的声响撕破暗夜,马蹄急踏,一望无边的大漠上模糊呈现了一缕孤寂的炊烟,远处灯火明灭,风沙渡已经近在面前。

玉门关位于大燕的西南边疆,从大漠到都城,须先行陆路再行水路,相去数千里。初冬期间的大漠,已经有了几分寒冬的寒意,这处看似荒凉的关隘,实则倒是大燕与西戎的交汇处,与红门口不异,都是大燕西南边的兵家重地。

堆栈门口坐着个磨刀的伴计,身形壮硕,左脸遍及着刀疤,看上去狰狞骇人。远远闻声马蹄声,他昂首张望一眼,顿时换上副愁眉苦脸的神情,转头拿土话喊道:“老板!又有凑热烈的来咯!接不接?”

闻言,云霜还想再劝,但是话未出口却被云雪一记眼神堵了下去。她朝mm悄悄点头,表示她不成僭越,服从大人调派,做好分内之事便可。云霜的神采莫名有些凝重,她微微点头,左手一紧,将盛了药丸的青瓷瓶子收了起来。

赶了一整天的路,世人都有些怠倦。周景夕摘上面具翻身上马,抬头看,只见面前立着座土墙筑起的高楼,门匾上寥寥草草地刻着风沙渡三个字。

轿帘被人从里头掀起一角,暴露半张精美却惨白的面庞。蔺长泽神情冷酷,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人一顿时,淡然道:“那盒点心如何措置,不消我教你们吧。”

休整了约一刻许,周景夕张望了眼天气,抬手招来了魏芙,表示她命世人持续往嘉峪关行经。午后的风沙仿佛比之前更大,她戴好皂纱面具翻身上马,笑盈盈地抚了抚马背,“好追月,这一起就要辛苦你了,放心,等回到都城,我必然好吃好喝服侍你。”

身下的战马马蹄如雷,她抬眼张望了一番天气,只见头顶艳阳如火,公然已经日上中天。略沉吟,她微微点头,道,“也好。令世人稍作停顿,进些东西。”

“这些点心都是厂督临行前命宫中御厨做的,有桂花糕,翠玉豆糕,枣糕,合意饼,满是殿下爱吃的。”小寺人面上的笑容谨慎而适度,又道,“厂督说了,殿下一起颠簸恐怕胃口不好,这些点心将好能派上用处。”

那男人是啐了声,伸手将尖刀往边儿上一放,骂骂咧咧道,“厨房头的大家来磨刀!老子接客去咯!”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周景夕不消抬眼也晓得是服侍蔺长泽的小寺人,“甚么事?”

西戎之国位于大燕的西南,畴昔只是一个弹丸小国,臣属大燕,年年都要奉上金银珠宝无数,以祈得承平安稳。但是就在数年前,西戎新帝即位,推行新政,整治宦海,如若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卷清了海内的统统污流。自此,西戎国力兵力日盛,在几年的风景中敏捷崛起,成为了耸峙在大燕南边的庞大威胁。

她半挑眉,回身一看,只见蔺长泽缓缓下了肩舆。入夜以后寒气更重,云霜替他换上一件更丰富的披风,灯火煌煌,讳饰了那张容颜面色的惨白。他轻咳了几声,随便地拂手,并不言语,端倪间冷酷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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