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撩起衣袖,手腕上的伤口措置得不及时,皮肉翻卷着,凝固的血液粘在伤口上,又低头看了脚下,恐怕也好不到那里去,君沉默许真残暴,她的手脚差点就废了。
先皇在位时对她宠任有加,官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阿谀凑趣,自从君沉默即位,更是将她捧上了天,那态度和顺,眼神炙热,全然不似对待臣子该有的。
她勉强站直身材,背上早已盗汗透衣,阵阵凉意袭来,竟然辩白不清是从心底升起抑或是入秋的气候转寒。
金碧光辉的金銮殿上,氛围压抑得可骇,年青的帝王坐在龙椅上,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殿下群臣大气也不敢喘,唯有几个老臣子不时偷偷将目光瞟向右手边站在第一排的纤瘦身影。
管家又道:“大人尚未用膳,但是需求主子筹办一些?”
苏漫无法勾起唇角,本日她虽身份显赫,倒是高处不堪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透露身份,她又怎能逃得掉?
元瑾拍打着门,苏漫满脸泪水,坐在冰冷的空中上,又道:“阿瑾,你不必再说,我是毫不会跟你走的,我乏了,你退下吧。”
不知过了多久,苏漫试图抬开端来,却对上了那双凌厉的眸子,面庞冷峻,一贯的冷酷平静。
“小七,小七你听我说。”
君沉默亦是沉默,不再作声,共同的盯着她,眼神冰冷。
“不必了,你差人筹办热水。”
“苏丞相请留步,皇上此时在御书房,丞相大人还是跟主子畴昔一趟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日光蒙淡,他明黄色龙袍更显严肃,嘲笑一声,他居高临下看着从地上爬起的苏漫,缓缓道:“你倒是想死得痛快,可惜你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只怕不甘心。”他语气略微停顿,俯身靠近苏漫,薄唇吐出的热气尽数喷在苏漫耳垂,又道:“芸朝倾国倾城的美人,你说朕如何舍得杀你呢?芸昭公主。”
可她也晓得,此时面前的这个男人即甚么都不做也不会等闲放过她,先前统统的靠近不过是摸索,或者说是游戏,看她如何必苦挣扎。
“小七,为甚么,你承诺过我的。”元瑾握住她的手逐步用力,痛得苏漫几近晕厥畴昔。
苏漫知逃不过,掌心收紧,却想,不过一死,只是扳连了前朝忠义的一片苦心,多年来费经心血培养的权势一朝崩溃,必然对她绝望至极,罢了,到鬼域路上再向父皇母后请罪。
君沉默薄唇微扬,超脱的脸庞出现凌厉光芒,徐行停在苏漫身前,苗条的手指托起苏漫下巴,用拇指跟食指用力摩擦着那光亮细致的肌肤,指尖上微凉的温度跟着他的行动传到苏漫体内,她对峙着想要避开,君沉默部下俄然用力,骨骼碎裂的声声响起,苏漫只觉下巴传来钻心的痛,眼眶泛出晶莹。
苏漫背上俄然一凉,皱起的眉头伸展开来,唇边倒是扬着讽刺的笑意,她清澈敞亮的眼睛落在明德身上,问道:“李公公可晓得所谓何事?”
苏漫对上他满目爱意的眼神,心头酸涩不止。
公然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苏爱卿可晓得朕为何独独留你在此?而不是将你跟那群逆贼一同送入大理寺?”
落了一地的阳光也被隔断在门外,苏漫略微失神,再抬眸,便见那人立在身前,超脱的脸庞表面清楚,五官刀刻般精美,眉宇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冷傲,他此时微微垂眸,高出大半个头的间隔俯视着她,神情里一片冰冷。
“将勾搭外贼,通敌叛国的罪臣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发落。”君沉默严肃的嗓声响起,却有掩不去的冷厉:“不知众爱卿对此可有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