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桑北延施施然的撂下笔,双臂环胸,非常对劲的望着被他一手风骨峭峻的好字惊得目瞪口呆的江幼。
晓得有银子拿,江幼自是畅怀,一拍男人的肩膀,毫不鄙吝赞美:“还是你小子有体例,这可比我摇骰子、猜大小来得爽多了!”
亲兄弟都明算账呢,更何况他们两个。
【鸡哔你!】
这两个月,她见天儿地待在那赌坊里,还得竖起耳朵听骰盅的动静,真的是很辛苦呢。
天子重重地怒斥了景阳城知府保护官盐倒霉,敕令其半月内全数补齐,并按商定日期押运至西夏。
只能度量着女儿痛哭出声,恨该死的徐家苛待女儿,更恨那天杀的劫匪强盗!
历经此事,即便官盐的缺漏已经补齐,但徐传成的政绩却始终都是差,俸禄不升反降,连连遭到上官的驳斥,他这一腔肝火没处撒,常常回到家见到两个江家女神采都是乌青一片,又不好惊了江竹心的胎,只得将火全数撒在江美玉身上。
江幼额角的青筋猛跳了几下,莫非这男人竟洞悉了她的行动,晓得她几次三番易容去赌坊赢江松石的银子,是想狠敲江家的银子,以是……劫了十万石官盐,送给她?
桑北延也不恼,下巴稍扬着走到桌前,文雅有序地铺纸、研磨、挥毫……
真真是个算计精。
她刹时脑筋腐败,有如醍醐灌顶。
江家戋戋一个商户人家,本就到处仰仗徐家的鼻息,现在还是个不太有钱的商户人家,更要夹起尾巴做人,如何敢去知府门前耍丈母娘的款儿。
这个女人固然手腕凌厉倒是个不长于埋没苦衷的,一旦有求于人的时候,笑得就会特别甜。
“别他妈扔了!”
桑北延漫不经心肠掀了掀眼皮,仿佛轻笑了一下,大手一挥……
陈氏见着女儿在婆家受委曲,内心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又急又气,却又无可何如。
当恒昌钱庄的掌柜切当收到江家的一千万两银票后,老板那身材高大的管家递上一张字条:“明日一早,城门接货。”
桑北延的神采,瞬息间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