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是徐知府的岳父,已致仕的正三品御史大夫,一个变态老色胚。
这人间,让人打动的从不是强者拔刀,而是弱者的奋不顾身。
江幼高低眼皮一搭,眼角微斜,冷酷傲岸地睨着江丰茂,居高临下的姿势仿若与生自来:“阎王点卯,谁敢方命。”
老爷这是让女人去死啊!
她心下一横,扑通跪下,要求道:“老爷开恩!刘府是吃人的洞穴!万不能让女人去啊!”
青桐的心蓦地揪紧,江幼身上那些青紫淤痕她看得逼真,晓得女人是死里逃生才没掉进刘府那肮脏地儿,如何能够次次都有这运气,
“我如何记得——”
顾九卿知贰心中所想,提点道:“徐知府莫慌,只需寻这个生日时候出世的女子,她现在差两个月便及笄,寻觅起来并驳诘事。”
顾九卿声音降落迟缓,带着上位者的矜贵和皇家严肃。他已卸去乌黑铠甲,身着玄色长袍,更加衬得身姿颀长,矗立如松柏。
她伸手拉起青桐,嗤笑道:“这会儿刘府上正忙呢,还是别去添乱子了。”
“夫人不必多言。”
陈氏一时惊诧。
刚才徐府门房传话来,说是盛京来人,他本觉得是个传令的小官,却不想竟然是三皇子宣王殿下亲临。
眼下出了这岔子,怕是徐夫人要见怪。
江丰茂不屑的瞟了眼江幼,语气中带着挖苦:“她现在是刘家的人,何必你来管束。来人!把她送回刘老府上!”
繁华恢宏的厅里,景阳城首富江丰茂和夫人陈氏坐于上位,两人面色阴沉,目工夫森可怖。
江幼神采微哂,声音清脆:“那老头子看中的,是咱家的江大蜜斯呢!”
现任知府徐传成双膝跪地,手心朝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坐在上首的青年叩首三次,再昂首时额头已泛红,显是磕得实在。
徐传成跪在地上,诚惶诚恐:“不知宣王殿下驾临,未曾远迎,卑职罪该万死!”
本就油尽灯枯的强弩之末,挣扎几下就归了西。
“此次低调前来,是为便宜行事。请徐知府帮手寻小我。”顾九卿眼神示下,庄廷上前把一张字条交给徐传成。
话音刚落,江管家就疾步出去,手里捏着张讣告文书,才附在江丰茂耳边低语几句,他当即白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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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幼入城后,第一件事就是进了趟刘府。
她淡然的态度,激得陈氏肝火中烧:“没端方的东西!谁让你坐下了。”
来看热烈的江美玉走到门口,正听到这话,一股邪火‘腾’的烧起来,痛骂了声“小贱人”,三步并两步的闯上堂来,扬手便打——
江幼看着青桐明显吓得颤栗,却还死力挺得笔挺的背脊,心底升起一丝暖和……
本来娘家祖父相中孙媳妇是废弛民风的乌糟事,无法徐传成这知府之位是拜老丈人提携,自是不敢骄易。
莫非是乱葬岗不洁净,这死丫头被哪路厉鬼附身了?畴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小庶女竟敢这般顶撞。
“你说甚么?”江丰茂满腹迷惑。
仿佛是个生日时候。
半夜时分,刘老躺在柔然锦被中熟睡入梦,床头却绑了个不着寸缕,双手双脚均被麻绳捆绑健壮的少女。
现在一见,公然是玉树琼枝,气度不凡。
健旺青年被阉了尚且命悬一丝,更何况花甲之年的老头子。
“这是?”
陈氏的肝火蹿得老高,竖起眉毛谩骂道:“扫把星!娶你当天刘老就过了身,就是被你克的!”
知名无姓只要日期和时候,景阳城三万人丁,该如何寻得?!徐传用心下哀叹:实在是个苦差事。
摆布老头子就是想尝个鲜,由他折腾便罢。
她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经验江幼,嘴里叫骂不断:“好你个王八羔子,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