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很难设想,这一掌如果落在豆豆身上,将会是甚么样的结果?

林召南,必定不是在都城抓她的人。

竟然被个小屁孩指着鼻子骂笨伯,倒也是有生之年月朔遭。

“估计是我梦魇的时候。”燕绾捻着帕子,渐渐擦着他额头的薄汗,“忍一忍,你体内气血呆滞,头绪淤塞,这多年沉疴实在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开,眼下又是内伤外伤,得渐渐的疏浚。”

“你娘,真的会心软吗?”景山问。

“绾夫人!”景山从速站直了。

薄言归果然不动,老诚恳实的躺在那边,身上扎着针,眉眼间凝着淡淡的倦怠,他累他伤他衰弱,这些都是真的。

且瞧着他唇角似有血痕,多数是有过吐血的过程。

当时她甚么都看不见,甚么都听不到,但能嗅到味儿。

燕绾差点被他逗笑了,“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薄言归半垂着眉眼,“也许哪天,你会想杀了我……”

“林召南?”薄言归微眯起眸子。

当薄言归侧身躺着之时,燕绾的目光当即落在了他的背上。

身上,还扎着针呢!

“王爷?”燕绾低声轻唤。

特别是,拯救之恩。

钱债轻易还,情债不好还。

没错,常常驱动真气,他都得接受钻心砭骨之痛,但此人从不等闲展露喜怒哀乐,是以不管多疼,他大略都没对谁说过,饶是景山亦是如此。

但是,他分外古怪,让她内心不安,总感觉今后会有甚么事,得应在他身上……

“有些伤,是不会病愈的,治不好,该疼!”薄言归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燕绾,我的伤会死吗?”

从不矫情,从不抱怨。

直到近至床前,目睹着薄言归躺在床榻上,胸前确有起伏,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肯定他还活着。

可真是,丢了摄政王府的脸面。

斯须,药箱便被送了出来,搁在了桌案上。

施针是将他体内哄窜的真气,导气归元,不至于让他动辄钻心砭骨。

房门还是虚掩,豆豆与景山还是立在外头。

燕绾细心的解开了薄言归的衣裳,见着他还是没甚么反应,想来是真的已经晕畴昔,当即用力的将他翻了个身。

时隔多日,掌印已经有所退色,但瞧着淤血呆滞,足以印证豆豆所说的,那些杀手是下了死手的,如果不是薄言归……

景山讪讪的闭着嘴。

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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