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心头一跳,撑着身子站起来,急欲解释道,“不是如许的,杨勇,你听我说……”

克日来,天朔内阁高层官员中暗藏着北漠国间隙的流言像风般吹遍全部圣都城。

“杨勇,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通敌卖国事诛九族的大罪。你已是杨家最后的血脉,不如就此分开,本日之事我可当作没产生过,你,逃命去吧……”

杨勇神采阴沉,眼中恨意迸现,“你本日不杀我,必将悔怨!”说罢纵身一跃,消逝在茫茫夜幕中。

“够了!”杨勇厉声打断他,“大理寺的供词上画押的人是你,带人闯进府里直奔书房搜出所谓通敌密函的人是你,奥妙回京报信的人也是你,周裕,你赢了,杨家已难翻身,你又何必否定!”

但是,就在周裕觉得彻夜将要命丧此人剑下时,俄然剑锋一偏避开他的关键刺中肩膀,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肩头狼狈的跌坐在地,剧痛反而令他灵台一片腐败,他喘着粗气抬头看着那人,“你,为何不杀我?”

那人嘲笑出声,“当年你们周家为攀附权势而背弃婚约,现在又谗谄我父亲,将杨家赶尽扑灭,天理昭昭,周裕,你们会有报应的。”

那人背着光,一身黑衣与暗中几近融为一体,他的声音暗沉而沙哑,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周裕,就算周,杨两家结不结婚,你也不该害我父亲,不该毁了全部杨家……”

“啊……放开我,拯救,拯救啊……好痛,好痛,啊……”

不久以后,内阁次辅杨达被下狱,罪名是通敌叛国,证据确实,不日处斩。杨家高低三百多口人,男丁放逐,女眷充入教坊,小童贬入奴籍,唯独在外肄业的宗子杨勇闻风叛逃。

“这,这是我的马车……”眼角的泪珠颤巍巍的滚下,少女怯生生的看他,俄然双眼大亮,“你,你是杨家至公子?”

她话音一落,脖子突然被掐住,堆积在眼眶中的泪水唰唰落了满脸,被眼泪洗过的双瞳愈发清澈幽黑。杨勇呼吸一滞,手中力道不由轻了几分,“你是谁?深夜跑到杨府四周意欲为何?”

“杨公子……”樱红的唇轻启,微微颤抖着说,“我是若兰啊……”

杨府的朱漆大门上贴着交叉的封条,院墙内悄无声气,一丝亮光也无,昔日的高门大户堕入一片天国般的乌黑中。

杨勇松开手,见她乌黑的脖子上被他掐出几抹嫣红,他歉然的看着她,声音温和的说,“你深夜等待在巷子里是为了我吗?”

周裕哑口无言,杨勇所说句句失实,杨家确切是毁在他的手中。

她小鸡啄米般点头,声音细细幼幼的,“嗯,是我……”

屋内灯光乍灭,周遭刹时堕入乌黑,一道剑影划破浓墨般的暗中闪着寒光朝周裕刺去,周裕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剑刃,那人挽了个剑花紧逼而来,招招直击关键,周裕两手空空,内力也只剩两三成,几招下来,已抵挡不住,渐入下锋。

杨勇少时离家,云游四海的同时也习得一身过人技艺,对于几个禁卫军自也不在话下,他气运丹田,凝集内力,挥掌将一座半人高的麒麟石雕砸向藏匿在黑暗中的几小我影,石雕砰地一声迸裂,碎石四下飞溅,伴跟着数声惨叫滚落一地。

连日来,每到夜晚,将军府总会传来女子凄厉惊惧的尖叫。

眨眼的工夫,杨勇已消逝在黑夜中,缓慢窜入一条狭长乌黑的巷子里。

满目苍夷,断壁残垣,墙角的灯笼在风中闲逛。杨勇站在废墟般的家中,双拳紧握。

周裕大惊,立即猜到此人的身份,脱口道,“你是……杨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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