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鸟是暗翼专门为她练习的传讯鸟,她挥手的行动便是号令它丢下爪中白蜡球的指令姿式,蹲在暗处的侍卫们只当她挥洒花瓣是少女情怀自娱自乐,然后漫步不慎扭了脚,并未发觉事有蹊跷。

在多方人马的跟踪谛视下失落了好些天的周裕呈现在北疆边疆的一个小镇上。

偏院的一方墙壁上爬满刺靡蔷薇,深绿的叶子层叠覆盖,大簇大簇的粉色蔷薇花竞相盛开,一身白衣的慕若兰徐行至墙边,伸手去触花丛中开得最美最盛的那朵蔷薇,指尖触及花瓣前快速一顿,她拂开簇拥着花朵的叶子,瞥见躲藏在叶下的尖刺。

皇宫。

午后阳光恰好,氛围中有淡淡的雨后泥土的清爽气味。

然后,躺在床上闭目深思。

逐字细阅,如前次一样,她将纸条撕碎埋进墙角盆栽的泥土下。

“详细景象,部属不知。”

周裕闻言眉锋一挑,“间隙?可知是哪方派来的?”

客房里,周裕脱下那身从某个有狐臭的男人身上扒下来的袍子,撕下两撇鄙陋的八字胡,泡进店家筹办好的浴桶里,洗净浑身风尘,待他泡了半个时候后出来换上一身天青色便袍,刹时规复以往翩翩公子的形象,只是多日驰差遣他的脸黑了很多,添了一分武将的结实。

“尚未查明,但部属猜多数是圣都城那边来的。”

安步草丛的慕若兰俄然哎哟一声,蹲下身捂着脚踝,敏捷从草丛里捡起甚么,然后站起家,一瘸一拐的回到屋子里。

这偏院荒废已久,常日无人打理,慕若兰住出去时才有人仓猝清算一番,墙下的草丛已至人膝,尚将来得及清理。

端木雄和太后之间那些过往,晓得人都下了鬼域,太后全然信赖端木雄,但在杜昕看来,太后这是慌不择路,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了。

翠绿指腹冒出一颗饱满圆润的血珠,慕若兰抬手迎着光,葱白的指尖笼上一抹瑰红的光晕,她蓦地轻笑。

两日畴昔了。

皇宫里氛围甚是压抑,自那夜李佑中毒后,平阳候命令清查统统宫人,斩了几十个有怀疑的人,搞得宫里民气惶惑,宫女寺人们低着头来去仓促,恐怕一个不好人头落地。

……

朝政荒废两今后,内阁大学士杜昕在百官推许下进宫探视李佑病情并与太后商讨时势政事,那些老臣都是成了精的,一有风吹草动立时就能判定出将来局势所趋,此时天子性命堪忧,后宫嫔妃浩繁却只要燕贵妃身怀龙种,如果天子有个不测,太后定是要搀扶小皇子继位的,而杜昕是燕贵妃的表兄,妥妥的辅政大臣……

“将军府出了何事?”听到周显赶来北疆的动静,周裕那雷打不动的脸终究变了,阿谁书呆,让他呆在府里不得乱跑,他倒是当作耳旁风,文弱墨客一个跑到北疆来又能做甚么?

一行人易容换面扮作商队大摇大摆地住进堆栈,没过量久就有北军兵士寻来,两边在堆栈房间里接上了头。

南军有异动,多量人马集结,似有挥军回京之势。这倒出乎慕若兰料想以外,这些年南军偏安一隅,为天朔守着南疆,而野心勃勃地南辽国顾忌南军勇猛善战,倒也承平,朝廷俄然派人去借兵求援,如果推搪不睬也在常理当中,倒是为何……

屋内,慕若兰关好门,坐到桌边展开白蜡封住的纸条。

周裕没有作声,那兵士又道,“另有一事,前日收到动静,显公子正在赶往北疆的路上,似是将军府出了事。”

看着脚下的杂草,慕若兰不觉得意的随便踱步,风中花香满溢,蜂飞蝶舞,墙外的梧桐树上偶尔有鸟儿扑腾着飞起,几声鸟鸣回荡空中,一只白鸟在院子上空来回回旋,慕若兰摘下一朵蔷薇花,揪下花瓣扬手一抛,漫天粉白飘飘洒洒,落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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