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卺毒酒(1)[第1页/共3页]

琉璃盏天然不会问,因为它是物。

原觉得避过了,却还是撞上了另一场赐婚。只不过,她对于未曾会面的夫君,还是有几分等候的。

“都下去吧!”一道文雅的声声响起,语气淡若南风,让人感受出说话者的雍容自如。桃色早低垂了头,低低唤了一声“相爷吉利”,便跟着刚出去的几个侍女一起退了出去。

盏是琉璃盏,剔透无痕。酒是深红色,如美人腮上的胭脂,很艳。不知是甚么酒,花著雨从未饮过。不过,左相府备的合卺酒绝对不会是甚么劣酒的,那阵阵扑鼻的酒香就说了然这一点。

“何必问呢?琉璃盏就不会问,你何故会摔了它!”淡静如水的声音,如春季的一阵北风,吹落一地残红。

那种锋利的疼痛在膝盖伸展,刺痛提示着她,这统统不是做梦。

若在昔日,一杯毒酒,不管毒性多么的烈,她也不会这么等闲被毒倒。只是,现在的她,内力全无,和浅显人无异。

“来人!”姬凤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是那样淡若南风的声音,这一次花著雨却听出了其内漾出的潋滟锋芒。

左相姬凤离,提起他来,南朝的百姓几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几近就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这场雪令禹都的百姓猝不及防,而有一件事,同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一样,一样令人始料未及。

莫非,在他的眼里,她是和琉璃盏一样的,就算是被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消问为甚么?又或许,在他眼里,她还不如那一只琉璃盏?

“摆香案,就在这里接旨!”姬凤离淡淡说道。

在禹都,凡是有些才貌的世家女子,都是有些名誉的。比方,最负盛名的便是温太傅的令媛温婉。她有帝都第一好女之称,不但仙颜倾城,更是诗画双绝。深宫里的三公主皇甫嫣,喜好操琴,琴技高超。另有吏部侍郎的令媛安容,面貌虽不及温婉,却有一双巧手,刺绣是京里闻名的。

门外遥遥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她的陪嫁丫环桃色焦心肠表示花著雨盖上红喜帕。花著雨瞧着桃色严峻的模样,唇边笑容轻绽。她伸指刚放下红喜帕,房门的锦帘被翻开,一股凛冽的寒气冲了出去。

“为甚么?”花著雨冷冷问道。

花著雨睫毛微颤,唇边凝起一丝嘲笑。没有人再说话,罕见的沉寂中,一阵谨慎翼翼的走动声从内里传来。

悠长的沉默,让花著雨感到很迷惑。

那就是,当朝左相姬凤离要迎娶平西侯花穆的令媛。

“相爷,宫里的常公公前来宣旨。”侍女在门外小声禀告。

这便是禹都女子心中的最好情郎吗?没有听到他的答复,只感遭到两道灼灼目光落在她身上,锋利而深沉。

京里数得上的世家才女很多,老百姓能一口气数到十位,但是,对于花穆将军的令媛花蜜斯,人们却连她的闺名都说不上来,别说排号了。

花著雨端坐在新铺的大红锦褥上,抬起新点了蔻丹的手指,掀起了垂在面前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喜帕。入眼处,红帐幔,红喜字,大红的龙凤喜烛,统统都明示着她已经是一个新嫁娘。

隔着大红的盖头,花著雨并不知姬凤离在做甚么,只是,很久,他都未曾来掀她的盖头。

很明显,姬凤离并没有中毒!

过了好久,室内终究有了一丝响声,是壶中倒出的醇酒滴落在盏中的声音,很清澈。

从家世上看,这门婚事门当户对,又是御赐姻缘,当是帝都一桩嘉话。但是,在禹都百姓的眼里,这当事的男女两人却有些过分差异了。

男人苗条的手,缓缓探了过来,指尖拽住大红喜帕的一角,仿佛想揭开喜帕,一缕淡淡的香跟着衣袖带起的风胶葛而来,如有似无。但是,手指拽着喜帕顿了一下,却又忽而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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