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是二皇子的娘舅,手握重兵镇守东南,也是二皇子的背景。萧煜是将军王,丘八头子,名义上管着这位镇远侯爷,非论二人私底下友情到底如何,侯爷见了将军王,老是要矮一截的。靠着矮了一截的背景,还敢这么放肆,是吃饱了撑的么?

身边的人嘴皮子还痒痒,还想打嘴仗,被二皇子一把拖住,使眼色让走。一帮人霹雷隆来了,灰溜溜去了,临去,二皇子丢给沈文昭一个眼神——来日方长,走着瞧。

“主子只能算主子,我一样,他们也一样,主子对主子恶言相向,那就是乱了纲常!乱了纲常的主子,打死非论!”沈文昭还是那张四平八稳的脸,语气也四平八稳,二皇子却听出了话里边的话。

“二殿下,主子大胆替您经验底下人,让他长点儿人脑筋,别见天到晚的出来丢二殿下的脸!”沈文昭的神采称得上谦恭,行动称得上高雅,但是干的倒是打人下脸的事,二皇子一帮顿时一呆,好不轻易缓过来,另一名站出来诘责他:“你算哪根葱?!敢打镇远侯世子!”

考鉴内容不过乎考考功课,比比技艺,诸皇子根柢都差未几,卖的力量也都差未几,是以文功课的考鉴不相高低,太子常日的表示固然是个实足的熊孩子,但脑筋还算灵光,文功课的考鉴,他向来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这回倒是栽了跟头了,要交卷子的时候,不知如何的,他的桌面晃了一下,墨汁从砚台里溅出来,泼了几点在那乌黑的卷面上,立时就把一张卷子糟蹋得不堪入目。熊孩子沉不住气,几近当场拍案而起!

想是震惊过分,他顿住了,被钳住的手停止挣动。而后他缓缓侧望,直直瞪着沈文昭的脸,他眼中那张脸,本来四平八稳的眉眼蓦地跌宕,瞳人里边蓄着一团火,是被他不长脑筋的朴重扑灭的。

那天是皇子们一月一度的考鉴,可贵的父子聚会,皇子们憋足了劲要在父皇面前表示一番,太子固然常日里爱惹事,逢到这个时候也有浅显心机,就是但愿能讨来父皇些微欢心,几句夸奖,如果能赏一顿饭吃就更好了。不是馋这顿饭,而是巴望能像浅显人家一样,和父亲同桌而食,别和这么多乌眼鸡似的弟弟一道均分那份本就未几的父爱。

刚才是小奸小坏,屁孩儿之间的恩仇情仇,都只算进小奸小坏里,坏得有限,奸得也有限。二皇子“骑毛驴看歌本”的一眼,背面的深意,怕不但是小奸小坏了。太子瞥见了他那一眼,无端勾起了苦衷,贰苦衷重重地,让沈文昭拽回了东宫。

二皇子还算机警,一瞬就醒过味来,沉默不语,定定站了一会儿,回身要走。

“二殿下!”沈文昭另有话要说,“淑妃娘娘早逝,太子殿下容止上不免要粗忽些,还请您多多担待。想来遵循肃王殿下与镇远侯爷的友情,二位殿下将来必然会相处和谐。”由主子来出头说主子,再合适不过。二皇子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此次是真真正正把人往眸子子里放。

一帮人都在捏软柿子的兴头上,千万没想到劈面这个软柿子会甩出这一巴掌,“啪”的一声,巴掌打在皮肉上的声响格外清脆,后边另有一串,摆布开弓,巴掌打得目炫狼籍。

二皇子怪腔怪调地请了个安,后边一帮人立马会心,轰然笑起来,太子气得攥紧了拳头,目睹着就要一拳头号召出去,沈文昭站了出来,一手拽住太子的拳头,悄悄反手一推,把他护到了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从右边悄没声气潜过来一只手,这只手在他袖子上扽了一下。他一侧头,瞥见坐他右手边的沈文昭目光幽微,几不成察地朝他摇了点头。他不想理睬,还是要闹,那只手一下从袖口钻出去,这回捉的是他的手腕。两人都是宽袍大袖,手与手的纠葛被充足的衣料讳饰,一时候竟无人发觉这对主仆之间不动声色的拉扯争论。太子一向把沈文昭当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料囊串,谁想此人竟有如许一把蛮力,一手就能钳得他转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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