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庆元咬牙。
郑老夫人表情愉悦,毫不客气的扶着丫环南雁的手坐在了屋子上首椅子里。
柳庆元咬着牙:“……阿雾不在京中,不晓得我们柳家这些年有多艰苦,我也是为了我们柳家,拿了铺子里的一些出息去走动了干系。这都是为了柳家,非我一己之私,阿雾也是柳家后辈,合该……”
但……
“眼下郑老夫人在,柳大老爷总不会认账吧?”
郑老夫人哼了声,转头问阿雾:“小阿雾,你晓得这些年账上一共有多少银子‘不见’了么?”
柳庆元这“合该为家属出一份力”的话还没说出口,郑老夫人已经锋利嘲笑道:“你该不会说,这些钱让阿雾一个早早回故乡的小女人给出了吧?……柳庆元,人能够无耻,但不能这么没底线的无耻!你们一群大老爷们,留在都城繁华之地花天酒地,阿雾一个小女人,早早就跟祖父回了乡间养老,没享到这柳家的半点荣光,你们却要她替你们这些留在都城的大老爷们付账?”
郑老夫人此次实在不是一小我来的。阿雾一个孤女,柳老太爷又卧病在床,想也晓得景况有多不轻易。
郑老夫人不给柳庆元半点面子,耻笑出声:“内幕,甚么内幕?是你把亲女儿送给崔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当贵妾的内幕,还是把你隔房庶女送给那名声都烂臭了的泰宁伯当后妻的内幕?还是你欺负二房孤女没爹没娘,脱手兼并她财产的内幕?……好笑,真是好笑!柳大学士这一告老回籍,还真是甚么魍魉宵小都跑出来了!好好的一个大学士府,沦落到这般地步,真是可悲可叹!”
“更遑论阿雾早早就嫁了人!老身还从未听过娘家人还要拿出嫁女的家财强让她来为‘家属出一份力’的!你们柳家,应当没有这般下作吧?”
郑老夫人骂的铿锵有力,一长串话骂下来,气都不带喘的。
但……柳庆元再愤怒,也心知肚明,他底子惹不起这郑老婆子,只得咬咬牙,强挤出笑来:“如何会。阿雾有老夫人的照看,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按柳庆元的设法,到了他手里的财产,他是不甘心再吐出来的。
郑老夫人眼一瞪:“是老身刚才没说清楚?老身是你们家老太爷请来的,摆了然是怕你们这些豺狼豺狼把人家小女人给欺负了!你这会儿就想赶老身走,是不是心虚,是不是已经盘算主张要欺负你的孤女侄女了?!那你直接说,老身这就走,转头就去好好给你鼓吹下,你们柳家是如何欺负一个落空双亲的小女人的!”
柳庆元忍气吞声,坐在了下首席中,面色生硬道:“老夫人,这此中别有内幕……”
不过郑老夫人没想到,她这么一问,杏杏便接话:“老夫人,我算过啦,这几年,小婶婶那些铺子账面上一共是少了九千三百两银子。”
实在杏杏这还没算柳老太爷名下财产少的银子呢!
柳庆元跟柳家属老则是被骂得坐立难安,脸皮臊到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出来!
柳庆元跟几位柳氏族老面皮都快臊成熟透的虾子了。
杏杏帮腔,糯声道:“亏损也就罢了,阴阳帐本记得清清楚楚,是有人私吞了这笔钱。我与小婶婶本要把这些私吞主家财帛的掌柜送官,是柳大老爷的人来同我们说,这些悉数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才把人带了返来。倒未曾想,柳大老爷上来又是怪我小婶婶这,怪我小婶婶那的,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柳庆元,你别奉告老身,说你们柳家,是得靠阿雾这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人撑起来的吧?”
他不过每年调用一些,那里想到积少成多,这六七年下来,竟是积了这么大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