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毅道:“不是她另有谁?”

他酒后话多,笑也多,与常日竟是分歧,读着“不辞长做酒中仙”之类的长大的陆芜菱天然不厌酒,乃至爱酒甚过茶,以往喝些葡萄酒桂花酒,酒量也比姐妹们强,不觉被罗暮雪的话激起了豪气,当即坐到天井中石桌旁,手中匕首“啪”的往桌上一按,扬声道:“好,本日共君一醉。”

圣上对此天然是万般对劲,既对劲弟弟识相,也很有几分真情,给了他无尽的繁华繁华,尊崇职位以安抚弟弟。

罗暮雪冷着脸同程果毅去了长盛王府,长盛王年约四十高低,长眉入鬓,还能见得昔日俊朗,确切面貌与罗暮雪有几分类似之处。

“莫非所谓衣裾去处自驰名流风骚的陆芜菱连一醉都不敢?”

罗暮雪扬声而笑,笑声清越,在敞亮微黄的莹莹玉轮下听来略带了肆意:“你不想醉?”

罗暮雪进了府便叫陆芜菱来。

身子感觉轻飘飘,倒是舒畅得很,陆芜菱也不断,又跟罗暮雪干了三杯,倒是身子一晃,往下倒去。

别说长盛王肝火勃发,面皮紫涨,就连程果毅都头皮发麻。

只这么六个字,也不解释,也无任何委宛周折。

照程果毅说,长盛王严肃日盛,不惯于言辞亲热笑容满面,但是对他们确切是相称不错,在席中谈笑风生。一会儿问他俩西疆战事,一会儿问他们练兵之事,一会儿问他们以后筹算。

月色莹润,花木扶疏,夜风清冷,屋宇潜影,唯有廊下灯烛,给他们微微照亮。石桌椅在夜间微寒,酒是“玉清髓”,这些年京中新出的好酒,酒色澄碧,酒质微稠,满杯能高出杯面些许而不溢,香气清和。

程果毅始终是笑容满面,有问必答地阿谀着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而罗暮雪则是一向面上冷冷的,问到才开口。

程果毅更加说不得甚么,最后朝着他也拱拱手,道别走了。

长盛王一愣,笑道:“你倒是诚恳。”

长盛王看到他俩,竟是非常欢畅,虽面色不显,神情却带了愉悦,又叮咛设席接待,宴席虽不是正宴,倒是山珍海味俱全,风致甚高,更是拿出收藏的一坛五十年的梨斑白。

说罢叹了口气,“你若怕陆二女人刻苦,便不拘面貌才调,找个和软听话好拿捏,岳家过得去的老婆便是。”

在几个皇子的争端中,他一样是不偏不倚,只唯圣上马首是瞻。

程果毅一怔,还是恭恭敬敬答道:“家母已有属意,只等家父返来筹议了便要去提亲的。”

罗暮雪却只是冷沉着脸,连话都没回一句,被程果毅在桌下连连踢了几脚,才勉强道:“劳王爷操心了,只我现下还偶然于此。”

又对程果毅道:“酒多了,我们也不要太迟误王爷歇息,这便告别了罢。”

最后直跟到罗府门口,罗暮雪上马,程果毅方才停下。

程果毅赶紧打圆场,道:“暮雪,你如何说话呢!王爷是一片美意!”又对长盛王赔笑道:“王爷莫怪,暮雪他痴恋陆家二女人,现在好轻易趁机买归去了,恰是两情缠绵之时,天然不肯意娶回个正室让陆女人悲伤享福。”

程果毅毫不踌躇道:“关西总兵窦家。”

崔长史笑得眼睛眯成缝,捋着半长不短的髭须道:“多谢两位将军赏光,快请吧。”

说完这些,又转向了罗暮雪,道:“罗将军春秋不小,也该说亲了,你上无高堂摒挡,可要本王给你相看一二?”

底下人都莫名其妙,战战兢兢上了美酒果品,又被令退下。

长盛王黑着脸,抬手让他俩走了。

他拿出怀中一把匕首,塞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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