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睬会那跪在案几下的新鬼一向吓得翻着白眼,阎罗王咳咳咳的用心清了清嗓子,转轮王不得不朝这边看了一眼,复又转过甚去,对吵嘴无常又交代了几句,方才朝阎罗王这边走来。
“混账!”李昭痛斥道:“他都跪在那边一整天了,不会叫人来将他抬走吗!”
睿国都城,满目冷雨靡靡……
紧闭的殿门无声的回绝着这个为百姓请命的丞相,死一镇百姓算得了甚么?睿国的百姓多的是!倘若睿国一统天下,岂不是将具有全天下的百姓?李昭气的在寝宫中来回踱步,俄然问宫侍道:“他还没走?”
吵嘴无常面面相觑,阎罗王每日见鬼无数,记性又差的古怪,此次竟会记得一个凡鬼的姓名?
脸上滚落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的堆积,还是眼泪的流淌,景钰直直的跪在李昭寝宫门外,被雨水打湿的朝服黏腻的贴在身上,全然不见了当初的那份俊雅风骚。
纠纶宫中,阎罗王半卧在椅子上熟睡,打盹虫从他的鼻孔中钻出来,迟缓的爬到阎罗王的脸上,拉出一条亮晶晶的鼻涕液。
那枚锦盒,应当是被藏在了书架上吧……
霹雷一声塌倒,哗啦啦掉下来满地经史子集,覆盖了一身的幼年浮滑。
“大事不好了……死了!死了……”
罗刹回道:“恰是!”
可惜阎罗王猜的不对,这批群死的百姓与天灾无关,而是*!
阎罗王气的吹胡子瞪眼,再没心机办公了,急摆了摆手将吵嘴无常招到跟前来,附耳问道:
目睹得比来右丞相景钰得宠,一干朋党之争的朝臣纷繁递折枪弹劾景钰,更有不怕死的妄言,斥责景钰欺君罔上,将堂堂天之宠儿的君王欺为身下之受。
半晌后,宫侍引来四名御前侍卫,强即将景钰架起来便走,景钰奋力挣扎着大呼道:“圣上!圣上开门听臣一言呐!”
“不……不是您!”小鬼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急道:“是阳间出大事了!方才有浩繁的冥荧签齐齐掉落,阳间应是死了很多人!”
一只报信的小鬼尖叫着自纠纶宫外闯了出去。
话毕,转轮王竟然回身走了。
“叫甚么叫!吓死本王了!”
景钰摇摇摆晃起家,用尽力量方才挪到那满放册本的檀木架旁,缓缓的伸脱手去,却看不清面前的方向。
宫侍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回道:“主子已经劝了几次了,景丞相都不肯走……”
小鬼跪在案几前,喘气几口,惊呼道:“阎罗王出大事了!”
范皓想了想又回道:“另有……叮咛无赦与必安,倘若碰到睿国丞相景钰的灵魂,直接拘至十殿便可。”
半晌工夫,纠纶宫外便排了一条长长的鬼队,范皓谢逸拘着几个不凡的灵魂走在最前面。阎罗王干脆将案几搬到宫殿门外去办公。
为了能让阎罗王入眠,打盹虫都快累趴了,趁他睡的正香,紧忙出来透透气。
阎罗王惊的蓦地坐直,还没趴稳在脸上的打盹虫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一身鼻涕泥。
小鬼回道:“两位鬼将已飞升阳间去检察究竟了!”
阎罗王又问:“吵嘴无常呢?”
范皓回道:“宿世的确姓苏,这一世却姓景。”
阎罗王怒拍了一把案几,骂道:“阳间又他娘的兵戈!还嫌这冥界不敷挤吗!”
……
可惜,宫门仍然未启分毫,景钰却被架出皇宫,扔到了宫门外。
李昭勃然大怒,喝令立即斩了那胡说八道的王八羔子,却将烦恼之气尽数撒在了景钰身上。
阎罗王皱起了眉头,莫非不是兵戈是闹洪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