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六指手里的刀俄然停了下来,数道人影自墙外,自树上落入了小院当中,在雪地上踩出了很多足迹。(未完待续。)
刑六指没有入云台司之前,是刑部天牢的刽子手。世人皆知千刀万剐这个可骇的科罚,但是真在人身上割几千刀,而犯人还不死的,这世上能够做到的不超越一手之数,而刑六斧正在此中。
刑六指手里的刀不紧不慢地颤栗着,细致的木粉落在雪上,比雪沙还要细。他刻的是小我,却没有刻脸,看不出男女,更辨不出是谁。
绝大多数的人都喜好阳光,喜好暖和,就如一夙起来,便躺在躺椅上,享用并不算暖和的阳光的秦兆雨。
除了这骇人听闻的千刀万剐,长年掌管云台司科罚的刑六指,传闻另有一个癖好,那便是生啖心肝。
作为青龙房的白叟,被那些年青一辈视作祖师爷那等人物的刑六指,已经用不着每天都呆在那座暗无天日的石殿里了。
普通青龙的人都会尊称他一声刑六爷,这二十几年下来,从他部下带出来了很多门徒,现在黑牢里的那些用各种科罚的人,小半是他的徒子徒孙。
永兴坊东北方角,有条局促的冷巷,周遭的房屋多是败落的模样,残垣破壁,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锁,有些乃至就用木条随便插着。
冷巷因为少有人颠末,以是连积雪上也只要零散几行足迹,更别提有人来清理了。
门前的积雪都被自家清理了,街道上也是有专人清理出了一条能够供车马通行的门路。
薄刀渐渐刮过木雕的衣摆,褶皱的长裙,有些混乱,却不失文雅。
不过除了青龙的人,云台司的其别人,都称他为刑六指,一来是因为他右手有六个手指,二来更是因为这些年,在云台司传播的那些关于他的传闻。
院墙里栽着一棵老柳,老树皮干枯如皱纹,空荡荡的长枝条兜不住雪,在轻风中微微摇摆。
而现在,它只是一把刻木雕的刀。
只是那已经雕好了发髻,乃至还雕上了一支风簪的脑袋上,脸部还是一片空缺,显得有些诡异,又是有些令人遗憾。
温馨坐在柳树下的刑六指,如果不晓得那些骇人听闻的事,就像一个浅显的匠人,精雕细琢地刻动手中的木雕。
长安城里的雪还没化完,屋顶上,树丫上,都还覆盖着白皑皑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