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腊月初八那天,天赋刚蒙蒙亮,他便命人套车,直奔城外。
走到一半,他折返去正房寻汪氏。
“又胡说,”刘氏脸颊一热,想起当年的各种,镜中端庄的贵妇不由暴露一霎的娇羞。
梁帅朗笑一声,笑着睨妻室,道:“二郎倒是有我当年风采。”
他呵笑道:“要照你这么说,那唐皇赐给百官的蜡脂莫非都是给女眷的?”
司空八郎一眼就瞄到上面的敕字,赶快问道。
门房仓猝去内里通传。
梁二将银盒重新包裹在披发着又想的罗帕里,确认无误才下了车来。
梁帅呵笑,阔步来到她身后,俯低了身材,揽着她肩膀,柔声私语道:“便是胡说,也只与你说。”
“这甚么?”
橙红色的酒液通透润亮,淡淡的葡萄香跟着酒液飘散开来。
柳福儿将酒倒进杯里,微晃着道:“我和梁二齐大非偶,不敢攀附。”
他看上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柳福儿闷着头,没有吭气。
她从心底里感激汪氏。
“真是孩子话,”汪氏笑道:“如何就攀附了?你本就出身书香之家,现在又是我司空家主的义女,不管出身、家世,如何看都能婚配上梁家二郎的呀?“
她略带回想的道:“每一个小娘子分开家门之时,都会有如许那样的担忧惊骇,我也不例外。但你要晓得,人不能永久畏缩不前,越是惊骇,就越要面对。”
此时,奔驰在官道上的马车里,梁二把玩着个金花银盒,眼里一样也是势在必得。
汪氏端量她道:“你,莫不是惊骇了?”
她笑着把醒好的酒倒入通透津润的白玉杯里。
柳福儿轻晃杯子,见略有挂杯,便轻抿一口,略有些温和的酸涩,咽下以后又缓缓回甘。
司空八郎微微点头,往内行去。
“当真是好酒,”柳福儿赞道。
梁二转眼,看他身后空空,不由非常绝望。
车夫扯了缰绳,停在司空家角门边,道:“二郎君,司空府到了。”
没多会儿,司空八郎便赶了过来。
待到傍晚,她带着些白爆和蜜饯的果子以及几瓮好酒来寻柳福儿。
刘福儿抿了抿嘴,道:“我说得是真的,真的不消。”
“我就不消了,还是留给十娘吧,”柳福儿把纸片推了归去。
柳福儿轻咬着下唇,本就不太坚固的壁垒垂垂摇摇欲坠。
梁二塞到他手里,道:“归恰是你用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