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面露难堪之色,羽士却笑道:“这位蜜斯如果改改脾气,运道也一定差了。如果不改……”

杜明心蹙眉,是要相面?

“获咎了运道旺的,教人改了命数也未可知。”

屋内世人听到这番话,面上神采各别,心中各自揣摩起来。

乌有先生朗声笑道:“我为甚么要说?人家女人扮作祝英台,必定是有苦处。怪只怪你阿谁小秃顶跟梁山伯一样傻!话说,”他转了话锋问道,“如生被你遣到哪儿去了?”

嵩阳书院柏树下,少林寺方丈正与一中年文人坐在石凳上手谈。这文人留了一副美髯,面白眼清,萧洒安闲。

如果真能去水清苑……

“先生,”一小厮走过来,轻声回禀道,“空明道长遣了小童来讲,事情都已办好,人已经搬进了水清苑。”

分开杜府?杜明心眯起了眼睛。这羽士究竟打得甚么主张?

刘姨娘缓慢地思考起来。布政使的三蜜斯从小就是个恶劣的性子,可在水清苑里被江先生教了三年以后,竟像是顽石变璞玉,璞玉又被打磨成了玉璧。去都城一趟便得了魏国公府太夫人的喜好,两家高欢畅兴地做了亲家。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

羽士转头看了看刘姨娘和杜明妍,笑着回绝了:“江先生只收有缘的弟子,那等没缘分的,可入不了她的眼。”

“资质如许好的门徒,你竟舍得放他走?”乌有先生有些可惜。

说完,她也不顾刘姨娘的安慰,起家就出了正堂。

第二日,杜明心一夙起来,洗漱用饭后,便开端在临窗的大炕上誊写佛经。

二老爷还未说话,杜明妍就冷哼一声,嘲笑道:“水清苑谁不想去?二妹也要有阿谁脸面进得去才行呐!”

无挂碍……杜明心苦笑,无根无依,前程未明,她现在如许顶顶合适削发的吧?

“父亲,”杜明心提起裙摆跪下,“只要能叫家里清宁,女儿情愿去水清苑清修。”

“仙师请直言。”二老爷却顾不上想那么多,布政使大人都信得过的人,他天然也信!

刘姨娘闻声“大福分”等语,悄悄撇了撇嘴。一张嘴两瓣唇,还真觉得动动嘴福分就来了?杜明心现在活得这个落魄模样,杜府还能靠她翻身?

“开封城东南有座水清苑,老爷可晓得?”

“会如何?”刘姨娘严峻地问道。

“奴婢听人说,前院来了个龙虎山的甚么张真人。”夏叶吃紧地说道,“前两天到的开封城。他给布政使大人算了一卦,说是非常灵验。好多人家请他,他都不去。今儿个早上路过我们府上,却定要出去看看。”

*

却恰美意中一个两个执念都来打搅。是谁、为何要杀我?另有如生,老是一片至心待人的如生……

“……仙师所说的东南,是我府内的东南边位呢,还是浙闽之东南?”二老爷被那瑞气扰得心动不已,只感觉这羽士句句都是金科玉律。

二老爷瞪了长女一眼,向羽士陪笑道:“小女人家不懂端方,仙师莫见怪。水清苑我是传闻过,可自从布政使大人家的三蜜斯嫁到都城魏国公府后,江先生就不再收门生了。”

“去西北送封信,以后何去何从,看他本身了。”方丈盯着棋盘,似是心不在焉地答道。

刘姨娘赶紧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功德成双,大女人和二女人两个一同去,也好做个伴儿不是?”

杜明心一向未曾说话,只冷眼看着这羽士。去水清苑,能避了家里这些人,或许还能躲过十六岁时的灾害……

“你莫非不知陈元泰已经反了?”乌有先生大惊失容,吃紧地说道,“这时候你叫他去西北何为?有甚么要紧的信非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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