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酆都大帝脚尖点地纵身一跃来到了高台上,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别暮挺直了腰背,望着半空中重为人形的幽灵收回了手掌,回身走出法场。
别暮转眸看向梵离问道:“你,当真要成佛而去?”
攸宁望着空无一物的天幕,浑身一软,瘫坐在高台上。
别暮没有答复他,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裙角翻转如浪,单身走出了地府。
法场中的酆都大帝挥挥手道:“将这三千灵魂带至循环道,等候投胎转世。”
他不是说过,若非死别,毫不生离?
“你去哪儿!”
她繁霜染面,深吸一口气,停驻着,凝睇着彼苍,缓缓的呼出气来。身姿蹁跹突然一跃,下了高台,一步一步的往法场门口走去。
“可故意愿未了?”
回望数千载沉浮三界,两拳空空。唯与卿联袂仓促数月,胜却人间无数。
别暮,她歪着头看着被她攥在手中的灵魂,笑容明丽并带着一丝邪意问道:“你说,与你们比拟,该死的是我吧?”
鬼域路上,两边路堤之下开满了富强妖娆的此岸花。不知是从那边,一声声划破长空的响动传来,无数的烟花在忘川河两边升到天空。
别暮凝眸看去,这是陆离的字。
自分袂,吾踏遍三界,常忆及与卿两世之缘。
“说吧。”
残暴多彩的天幕下,别暮狠咬着下唇,强忍着本身的哀思。烟花多姿,映照着她一人长长的背影。
“是。”斯年微微点头,回身去安排。
她额心的红莲仙腾似火焰普通熊熊燃烧着,转手为掌,她足弓一点,曼妙的身影腾空而起,左路攻上,她脚尖点地,手腕一转抓起两个灵魂,眸光凛冽不带一丝温度,几近没有游移,双手一握。
她手指微颤,接过了他递来的小笺。
“攸宁,本来拜在灵塔峰,玄清真人门下。不过现下,只是攸宁。”
“你如何能,如何能罔顾他一片用心,你如何能这么做!”
吾爱别暮,映字如晤。
他了偿了宿世亏欠她的统统,他们两不相欠了。
梵离、梵离,最良善之人是你,最狠心之人,亦是你。
“从始至终,他想救的,想度的,不过是你一人!”
“是蜉蝣堆栈...”
放下吧。
当小笺落入她的指尖,它披收回莹莹光芒,一行行笔体矗立的小字缓缓的现于笺上。
“你!”酆都大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低声道:“疯了。”
酆都大帝瞠目结舌却不敢上前去,顶受着腥风血雨隔空喊道:“你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梵离已经将他们净化,他们就是他的血肉!”
一众佛陀纷繁拜别,消逝在地府。
“啊!!!”别暮咬牙大喊,将手中的幽灵撕碎。
“老板,作为你的新伴计,能够提个定见吗?”
灵魂颤颤巍巍的不知该如何答复,酆都大帝纵身一跃站在了她劈面,道:“即便你本日屠各处府,他也不会再来,他只会恨本身没能度你!”
梵离始终垂眸,仿佛心中已经再无一丝尘凡情爱,端倪之间带着慈悲,也带着离开凡尘的不近情面,用平和的语气道:“本座已然成佛,至此离开凡俗,施主,放下吧。”
她抬眸望着飘散在半空的残破灵魂,始终挺直的腰线微微弯了弯,她一败涂地,低声问道:“世上猖獗荒唐之人数之不尽,为何就不能容我疯一次呢?”这语气非常委曲,调子绵软而悠长,让人不自发的就心软了。
别暮眸光略闪,酆都大帝抬手去扯她的衣袖道:“你起码看一看他想说甚么。”
“我叫陆离,你称我为陆老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