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步,蓄势达到顶点,萧煜一身所携的六合元气更是浩大如百川入海,以海啸之势浩大而至。
张余嘿嘿一笑,就要回身出门,不过一只脚方才跨过门槛,俄然又想起甚么,回身问道:“这几日的朝会,大丞相一向没有现身,大丞相去哪了?”
跟着萧煜的这一步,庞大的六合元气如大江奔腾,澎湃澎湃。
萧煜指着萧烈脚下的方寸之地,缓缓说道:“我也记不清是甚么时候,我曾跪在这儿,说必然要让你来此跪地赔罪,或许是我上一次来的时候说过,或许是每次来都有曾说过,现在想来,的确是少年意气。”
张余环顾摆布,抬高了声音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我们去江南。”
父子之间话已说尽,或者说,两人在分出对错之前,已经无话可说。
萧煜淡然笑道:“过刚易折。”
韩雄不敢再多说甚么,恭声应诺。
人仙拳意与六合元气在正面互不相让地产生撞击,四周响起连续串如闷雷普通的气爆声音。
林银屏打断他道:“就用这个吧。”
萧煜点头道:“说得再好,最后还要看谁的拳头大罢了。”
齐豫端起桌上一杯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凉意传遍四肢百骸,轻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恶虎顿了一下,低声道:“王爷已经去了梅山。”
林银屏神采微微一变,沉默稍许时候,缓缓道:“你告诉曲苍,让他以最快速率赶到丹霞寨,本宫本日就要出发。”
六合元气似是无穷无尽,萧烈立于这道六合巨力的大潮当中,身形岿然不动,依托双拳硬生生地将这道六合元气大潮从中一分为二。
萧烈既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只是说道:“话已至此,接下来谁对谁错,很快就本相明白。”
跟着局势不竭窜改,东都城中的诸多权贵们也变得谨慎翼翼起来,再不复前些年的放肆张扬。
张余感喟道:“难怪我爹总说你每逢大事有静气,让我跟你多学着点,现在西北雄师都快打过来,你还沉得住气?!”
不等张余如何震惊,齐豫又接着说道:“话又说返来,我们为甚么要跑?我们好歹跟西北王有点香火情分,与其去人生地不熟的江南,倒不如留在东都,以观时势。”
萧煜用了萧烈当年教他的九步九重楼,步子越来越大,身上所照顾的势也越来越重。
齐豫一怔,然后缓缓放动手中方才捧起的书卷,游移道:“如果我没猜错,大丞呼应当是去了梅山。”
林银屏将怀中萧玄交给墨书,然后看了韩雄一眼,轻声细语道:“你是王爷亲身任命的武官,本宫虽有监理中都之权,但早已归政于王爷,哪有权力措置于你?只是本宫乃一介妇道人家,久不出门,也不晓得到底是如何个章程,韩都督如果有甚么难堪的处所,固然说出来就是。”
萧煜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他又何尝不是?
有雨无风,萧烈身上的袍服却狠恶飞舞,猎猎作响。
张余愣了好久,然后苦笑道:“谁能想到人生境遇如此,前些年,我们几人还在一起喝酒作乐,共同批评四大美人,现在那位已经是娶了清月公主,又将后建圣女秦穆绵纳为私宅,平草原,入西北,逐鹿天下,当年平辈订交的朋友,今后怕是要有君臣之别了,世事难料莫过如此,世事莫测啊。”
以人力硬撼天时。
第十战第六,萧煜的胜算不敷五成。
萧烈哂笑道:“做了西北王,就学会考虑衡量了,锐气怕是已无当年半数。”
这便是萧烈的人仙之道。
萧烈玩味笑道:“如何,悔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