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后,世人就再偶然存眷这位。一句声质明朗,语声铿锵之音,自来众臣以后响起。
裴蕴朝杨广躬身一礼:“且陛下即位以来,便施以轻徭薄赋之策,不但将成丁之龄,提至二十二岁,更免除了天下女丁之役,此政亘古未有。私觉得陛下之仁德,古之圣君不能及。”
开皇十八年,高句丽王率靺鞨马队万余打击辽西,被营州总管韦打击退。以后隋文帝杨坚,以汉王杨谅、王世积为行军元帅,统领领水陆三十万伐高句丽,以尚书左仆射高颎为汉王长史,周罗睺为水军总管。却因大雨水患,运输不继,导致军中疾病丛生;水军亦在途中遭受风,船多飘没。三十万隋军,还未至高句丽地界,就已死伤了非常之八九。
这位陛下能够看到的,也永久只是巍峨的宫城,笔挺的御道,壮观的运河。
他此句道出,就见人群当中,稀有人投来讶异的视野。有惊奇,有讽刺,也有愤怒。
但是豪门之臣多奉承,上面那些卖力修建东都,督造运河之官,为巴结圣意,追逐工期,对役丁各式催逼,全不吝性命。
插言之人,恰是御史大夫裴蕴:
这是他亲眼所见,昔日他任楼烦郡守,曾亲解楼烦一万四千役丁入京,可最后生还者,不敷三成。
只是他语声未落,这殿内就传出了一道衰老雄劲之音:“陛下!臣觉得,陛下亲征一事,仍需商讨。”
杨广听到此处,神采却已非常不虞,他皱着眉头,看向裴蕴:“果然如樊爱卿之言?”
记得大业元年,光是修建东都与通济渠,就死难百万余人。僵仆而毙者十四五焉,每月载死丁东至城皋,北至河阳,车相望于道。
杨广是雷厉流行,不肯拘从礼节之人,这位走入大兴殿后,就直接行至那圣座之上端坐下。随后也不等世人施礼结束,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日前幽州总管元弘嗣的奏本,诸位爱卿可都已过目?”
“是么?”
各地百姓,特别山东山西与河南一带,早就不堪重负了。
至今上继位,苏威又曾任尚书右仆射。虽于大业三年因事夺职,可在起伏以后,又得任太常卿、纳言,不但位列选曹五贵之一,更是朝中实际性的宰执,可见爱重。
他说到此处,又用压迫性的视野扫视殿中,见世人都神采冷静,都无言语。
杨广则还是不说话,只微微点头,神采已经不霁。
“那么现在,就是万事俱备!”
杨广眉梢微挑,兴趣盎然:“朕意明日起御驾北行,率诸军亲征高句丽。本日调集诸位至此,是为朕北征以后,留守监国一事——”
杨广却微一点头,再问李渊:“叔德你呢?可也觉得徭役沉重?”
殿内世人闻言,都毫不料外的,把目光齐齐投向火线的民部尚书樊子盖。
他这表弟,能够确有爱民之心,即位以后,也屡施仁政。
他身侧一名红袍老者,稍稍游移了半晌,随后也硬着头皮往前踏出一步:“臣苏威附议,自古以来,天子不成轻出,陛下运筹帷幄,遣得力将军前去便可,高句丽不过疥癣之患,不敷为惧,陛下何必立危墙之下?”
大业七年,朝廷又征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船只相次千馀里,载兵甲及攻取之具,数十万人来往驰道,挤满门路,日夜不断,死者相枕,臭秽盈路。
可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尽力,我朝不能因其国小,而有半点轻视。臣传闻昔日始皇欲征楚,首问王翦,需雄师六十万,再问李信,只需二十万骑。成果后者败于城父,前者则一举灭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