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
“我不去，”郑绥想也没多想，直点头，“外祖母本来就盼着我本年能去平城的。”
“我不肯意，大兄如真要联婚桓氏，能够找其别人，不说五兄带畴昔的族人，便是京口四房，适龄女郎，也不在少数。”郑绥摇了点头，当初她既然没有跟他走，就没想过再续前缘，也无颜再续前缘。
“大兄，都已经畴昔了。”郑绥的声音有点大，平生第一回打断大兄的话，发觉到本身失态，撇开眼，冲动的情感渐渐停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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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我想去平城。”郑绥俄然开了口，昂首望向劈面的大兄郑经，自从回到陈留，她和外祖母之间一向有手札来往，但忽的这半年，手札断了，由不得她不起疑。
郑绥亦未起家相送，目光落在案几上，信封的纸有些泛黄，看上去很陈腐，应当是存了几年的旧信，并且封口的边沿磨损得短长。
她猜不到，他抱着甚么样的心态，但想来，强牵在一起，毕竟是回不去了。
“为兄既然把人送畴昔，来日定能够把人带返来。”郑经微眯着眼，袒护住了满眼的锋芒，唯有一张表面清楚的脸，绷紧着，泄漏出几分情感来，“熙熙不消操心这事，阿兄既已承诺你，就不会食言。”
大兄如何会要送她去南地？
“熙熙，桓叔齐与殷氏上月已经和离，你和叔齐的婚期，定在来年六年。”
当落下最后一笔时，百草接过郑绥手中的笔，搁在青玉莲斑纹的笔架上，没一会儿，辛夷约莫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走了出去，“小娘子，方才大娘派人过来传话，请小娘子去曲院用晚餐。”
这回，郑绥扶着轴干的手终究顿了一下，直起了身，昂首望向从窗户边走过来的长兄，喊了声阿兄。
行动谨慎翼翼，又细心轻缓。
在吃食上，李氏非常体味郑绥的爱好风俗，故而，让郑经带过来的晚餐，只拣了两样她喜好的，一是豆粥，一是汤饼，其他荤食一样都未曾拿上。
郑绥瞪大眼睛望着大兄郑经，满眼不敢置信，“这不是真的。”扶着凭几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瘫靠在席榻上，“大兄，我不会去南地。”
“但是二房派人送他们过来的，如何没有听到一丁点儿动静？”郑绥恍过神来，心头一喜，眼下年关将近。二房却没有涓滴迹象要送阿一和启郎回陈留，大嫂一向为这事忧愁。
只怕他，亦是一样的。
“小郎和启郎返来了，晌午到的家。”
郑绥早已不喜在屋子里焚香。
极敞亮，又极温馨。
郑经的目光从绢纸上移开，只感觉头痛不已，率先出了这屋子，去了东暖阁。
话音一落，辛夷心头就暗道不好，公然。只瞧着郑绥脸上刚浮上的一缕高兴，很快隐去，冷着一张脸，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染上了几分凛冽。“不去了，就说气候酷寒，我明日再去瞧阿嫂。”
郑绥跪坐在榻席上，没有嗑声，现在阿罗人已去了王家，再多的承诺，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至于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定，也只能盼着大兄，还能念着几分骨肉之情。
郑经瞧着不由直皱眉头，那幅画，他出去时，瞥了一眼，是王十四郎的人物像，栩栩如生，活矫捷现，他是晓得，郑绥夙来不喜人物画，但这幅人物像，倒是线条温和，描工邃密，这当中曾有王十郎的影响，但郑绥的用心程度也可见一斑。
“不饿也吃一点，你嫂子身子本就不好，别让她再操心了。”
“你先看看这个。”郑经起了身，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郑绥跟前的案几上，“这是叔齐托我转交给你的。”说着，长叹了口气，果然都让桓叔齐那家伙给推测了，郑经放下信封，没有留下来，回身出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