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垂地，把桓裕也当作了他的主子。
“有甚么不当？又没伤着她，也没弄出性命，你担忧甚么。”
“三郎，你终究来了。”
桓裕从俯下身，到直起家，几近没有停顿一息，“昨日是她推了阿绥，她这两条胳膊，也不必留着了。”
齐五听了，止不住满脸讶异。
听这声音，是一种煎熬，更似身在炼狱。
这么多年来，他的经历之谈。
这份神驰，这份胡想，余留至今，执念至今。
“是吗？”桓裕反问了一句，看似轻描淡写，唯有他本身晓得，他的确是体贴则乱。
声声响脆利落，紧紧相挨。
无边无边的惊骇，越来越近，扑头盖脸要把她淹没掉。
惊魂犹不决。
有些话要说，有些话又不要说……
腥味在空中流淌，在鼻尖飘零，令人止不住作呕。
“这回，是你没沉住气。”
齐五一听，心中一惊，他如何看，如何都感觉桓裕不是随口说说，忙地垂下头，“仆是夫人的侍从，还要给夫人跪腿办事。”
退到身后一株梧桐树下，两手紧抱着梧桐树，似掉落水中的人，终究抓到了一根浮木。
“你现在该晓得，我除了救人，还会杀人。”
袁婵那一张面庞，一寸寸净白，赤色褪尽。
“仆令人筹办了肩舆，把建德县主抬下了山。”齐五站在桓裕身后回禀道，真相是他看到建德县主出了院门不久，婢仆扶着都站不起来，两腿一向颤抖抖。
次日下午，他只带了齐五一人，下山前去上阳寺。
声音冷冰冰的，一如他整小我披收回来的气味。
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妪挨打，听着她的胳膊被折断。
齐五应一声，他记得，夫人在族学中，酉初下课。
且说，袁婵下山后，就闹着要回京都，只是一向没有分开。
“申时末刻前，把这些清理洁净。”
桓裕一向凝睇着那株梧桐树，似没有听到齐五的话普通。
好久，回过神来，叮咛道：“多抬几桶水，把这株梧桐的树干，冲刷一下，另有这四周的地，也洗一遍。”
桓裕一向在等，等了五日，都未曾见高昌长公主上门，因而，亲身写了张拜见的帖子，让齐五送去上阳寺。
而长鞭停下来，她又怕那鞭子会朝她挥来，她是真怕了，真慌了。
幽幽的女声，让桓裕的眉头，微微一蹙，刹时又伸展开来，呵呵一笑，“你倒是比畴前更沉得住气。”
袁婵，毕竟是圣上的亲侄女，朝廷封的县主，
从最后的不信赖，到现在，眼中满是惊骇。
要不是痛苦的嗟叹声，声声入耳，时高时低，不断地刺激耳膜，还觉得地上躺着一个死人。
梦碎了，统统都成幻，才有她的慌不择路。
“这件事，不必和阿绥提起。”
“走吧，今后不要再来这东山。”
二姐说，女追男，隔层纱，是哄人的话。
她走后没多久，齐五带人出去，把地上已血肉恍惚的陈妪抬了出去。
袁婵闻言，几近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院子。
又问道：“郎君……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当。”
袁婵两眼死死盯着，已停下的那根长鞭，另有手握鞭子的人。
袁婵慌不择路，颠仆在中庭的泥土地上，神采惨白，如同彼苍白日见了鬼普通，倦缩着身子一退再退。
又见桓裕指着地上留下来的人形血痕，说：“另有这块地，把地上的泥土给我全铲了，再好好洗洗地，不准留下丁点血腥味。”
齐五感觉，他干这个活至心挺不轻易的，不是随随便便一小我就无能的，难怪桓谷干到一半，就直接撂挑子，又跑农庄养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