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对方报上名号,郑纬心头一突,神采蓦地一变,乃至方才盘桓存亡间,也没有这般慌乱。

奇特的是,郑纬站在那么一个较着的位置上,羯人并没有把刀戟朝他砍去。

只是这会子,他都健忘了。

突如其来的窜改,令坐在马车里的郑绥心头惶恐不已,正想掀起车帘的一角,却让五兄郑纬给拦住了,只瞧着五兄一脸的凝重,用鸭子般的嗓音道:“熙熙别看了,我先下车去看看,熙熙好好待在车厢里,万事有阿兄在。”

死生有命,繁华在天。

间隔高平城,仅仅只要几百步之遥,这边打得天昏地暗,那头却还是紧闭城门,天气暗淡下,城墙与城楼都显得恍惚起来了,而阿谁方向的的羯胡是最多的,郑纬摇点头,“只怕不成能……”

“大赵的通关文书呢?”郑纬望向安叔,一脸寂然,出奇的沉寂,完整不似个十四岁的少年郎。

而这回,外祖父派人送他兄妹二人回荥阳,为安妥起见,不管是大燕还是大赵的通关文书,皆都办了,而大赵的通关文书,想来是通过卢衡,如此一来,卢衡只怕是专在这里候他们的步队。

逃,是绝无能够的,他也不想做无勤奋。

一刹时,郑纬内心多了几分掌控。

羯胡能以戋戋二十几万人,便在混乱中的中原大地区占有一块地盘,进而羯人石氏父子建立政权,称国号为赵,雄据一方。

现在,厚厚的夯土,高高的城墙,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萧瑟和寥寂,城门正楼上挂着大燕的旗号,另有少量兵士固执长戟在城楼上巡查。

郑纬好似没有听到安叔的话普通,俄然上了马车,站在马车上,望着各处鲜血,不竭倒下的保护,越靠越拢的羯胡,仿佛灭亡又靠近了一步,郑纬顿时眼眶都充了血,手背上的青筋暴突,却昂着头,张口朝文士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句,“我是荥阳郑纬。”

看来,不是没有事理的。

退开后。

北方胡族中,羯胡是最残暴的一支。

护城河两岸,杨柳依依,跟着晚风阵阵吹来,摇摆不已。

倦鸟知还,六合间呈现可贵的万籁俱寂。

对峙半晌,只听劈面的青年文士朗声道:“我乃范阳卢衡,五郎别来无恙了。”

哪怕羯胡军士已退开,余下的百余保护,还是围成圈,紧紧地护住中间郑纬地点位置,手执刀戟,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刚下车就听安叔短促的声音,“小郎,是羯胡。”

只是谁也未曾推测,数月以后,高平城会被夷为高山。

话未说完,郑纬俄然看到核心有一个青年文士,着宽袖大袍,一眼就能看出是汉人,现在,正站在马车上,马车旁,由几个执戟的羯胡兵士保护着。

大燕的通关文书,本日晌午便已经派人送达了高平,高平城是由大燕守将鲜卑人乙浑宇镇守。

熙熙是她的奶名。

对方是有备而来。

瞬息万变,方才还打杀一片鲜血直流的修罗场,一下子一片死寂,只余下伤者的嗟叹声,以及平原上吼怒而过的风声。

他能听到打斗声,熙熙天然能听到。

但是,只半晌间,就听到一阵短促的马蹄声,自北而来,紧接着就是乌压压的军士从四周八方蜂涌而至,把他们几百号人团团围住,号鼓声刀戟声厮杀声此起彼伏……

郑纬听着内里越来越狠恶的打斗声,直感觉来者不善,哪有一碰上就直接兵器相向,只怕和明天的环境不一样,转头瞧着郑绥神采,已吓得有些煞白,想着郑绥自小养在闺中,和他不一样,他好歹跟着阿舅出过门,去过边陲,见过了厮杀流血的场面,因此,不得不持力平静,摸了摸郑绥头顶,“不怕的,现在离荥阳愈发地近了,约莫是来人不明环境,弄错了,我下去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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