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柱着拐杖跌跌撞撞地从内里走了出来,一脸泪痕,被刘嬷嬷扶着才站稳了身子。温滁快步走了上去,在台阶前撩袍一跪:“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甚么事情这般镇静!”温老夫人立即黑着脸斥道。

说着站起来回身欲走,温时凌放在双膝的手紧紧抓着,俄然沉重地说道:“娘!我不想再瞒你了!”话音一落,扑通一声跪在沈氏的床前,吓得沈氏从床上弹了起来,冒死咳嗽,转头看着徐嬷嬷,又盯着温时凌哑忍哀思的模样,焦急地沙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有甚么事情瞒着我?”

徐嬷嬷红着眼睛,掰开他的手,转头对翠竹说:“翠竹,快把少爷拉开!”

温时锦法场惊天一告的豪举,在泾州城传得沸沸扬扬,看管温府的兵士在一柱香以内也尽数撤走,刘嬷嬷在内院听到兵士整齐的法度声,赶紧拉住了一个小兵问道:“这位小哥,犯人是不是全都斩首了?”

嫁过来以后,她才晓得,温府虽不及都城的温宅都丽堂皇,温二爷的官职也不比温浦大,不及温浦一家权贵,但是阔别都城的温二爷,性子暖和儒雅,沈氏虽是主母,也并无一丝一毫的架子。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她也不会帮着陈氏监督温滁一家,还帮着陈氏做了很多风险温滁之事,就连先前温时锦到永安寺还愿遭受山贼一事,也有她的份。

桃芝是常姨娘的名字。常姨娘还没嫁给温滁的时候,是温浦之妻陈氏的陪嫁女,之以是能嫁给温滁,中间少不了陈氏在中间牵线,只要她晓得,陈氏之以是将她嫁给温滁做妾,只不过是为了监督温滁一家。

温时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转头对着徐嬷嬷道:“还要瞒住母亲到何时?”他伸手指着窗外快到中午三刻的日头道:“莫非要让母亲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远远地看去,真真是一幅子孝母慈的画面,可在温时锦看来却感觉讽刺至极。

一惊一乍之间,沈氏双眼一翻,昏了畴昔。

刘嬷嬷话一出口,才发明有两个丫环在室内帮手清算东西,两个丫环听到刘嬷嬷这么一喊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刘嬷嬷立即甩着帕子将人赶了出去。她立即回身倒了一杯茶送进温老夫人的手里,才压着声音道:“老夫人,二爷被无罪开释了!”

徐嬷嬷痛呼疾首,或许大蜜斯说得对,少爷就是跟阿谁老妖婆走得太近,被阿谁老妖婆洗脑了,连常姨娘都看得清现在的情势,少爷真是胡涂啊!

兰馨院。

不问不要紧,一问常姨娘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徐嬷嬷刚好拿了汤药出去,站到常姨娘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就是二蜜斯这几天传染了风寒,姨娘过于忧心罢了。”常姨娘明白过来,赶紧拿脱手帕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我先回院子看看时钰,时钰喝了药睡了半宿,这会也该醒了!”

翠竹听令,拉开了温时凌,徐嬷嬷上前与常姨娘半扶着沈氏的身子,用力掐着沈氏的人中,又拍着沈氏的背帮她顺气,沈氏悠悠转醒,但目光却有些板滞,眼皮仿佛很沉重,半耷拉着,徐嬷嬷帮她盖好被子,回身出去请大夫去了。

温时凌看着昏畴昔的沈氏,脑袋一片空缺,仿佛方才入了魔怔,此时才反应过来,扑到了床前,拉着沈氏的手,痛苦道:“娘,你如何了?”

沈氏呼吸短促,赶紧抓住床沿,半个身材都倾斜了出来:“时凌,甚么最后一面?你父亲不是只是被关押几天罢了吗?”

温时凌的脸被打偏了一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常姨娘,他是嫡子,她是姨娘,她如何敢?看到常姨娘骇人的神情,温时凌心中一股肝火冲了上来,不甘逞强地站了起来,指着常姨娘,咬牙道:“祖母说得对,你们都如许瞒住母亲,瞒得住一时,瞒不了一世,就连父亲最后一面你们都不让母亲去见,你们让她今后如何禁得住这个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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