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这颗跳动不安的心回了屋,见之桃蕊姐姐在,便道:“姐姐本日也休了?”
只见不一会儿的工夫她就给淑妃换了个朝天髻,发间装点一串拇指大小的金色南珠珠花,髻头一把红宝双凤琉璃步摇,高高摇摆在乌发之上。
淑妃这身衣服要说华贵也清雅三分,要说浅显却精美不凡。
付巧舌帮她续了茶, 轻声细语道:“那会儿我父母俄然没了, 弟弟生了沉痾,我把家里屋子家具都卖了也不敷给他治病, 正巧小选期近, 我传闻有银子得,镇上也能把我弟弟安设到荣宣堂,还能叫他持续读书,我便进了宫。”
“那也不是甚么难事,有道是我佛慈悲,便是佛祖也不会见怪凡俗见死不救。娘娘别怪奴婢肤见,当年我卖身入宫便也是这般想的。”
“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会好的。”
平常陪淑妃出去的多是寒烟和寒絮,两位姐姐跟了娘娘很多年,也是很有脸面的大宫人,在内里非常镇得住场。
付巧舌红了脸,忙告罪施礼。
她哪怕在景玉宫再是红火,也不过是个陪娘娘解闷的小丫头罢了。
她梳的是最简朴的双螺髻,一边簪了一把小的珍珠花簪,非常小巧小巧。
“诺”,付巧舌忙应了声,回身又出去了。
淑妃闭了闭眼睛,淡然问她:“若你与报酬妾,你会痛恨吗?”
寒烟在前头扶着淑妃,付巧舌跟在前面拉着衣摆,一行人缓缓迈出景玉宫门。
宫宴,会是甚么模样呢?
淑妃倒是没听过她如何讲家里事, 现在话说到这里, 便有了些兴趣:“你当年是如何的?”
付巧舌内心恰是忐忑,闻言便凑畴昔问:“姐姐,娘娘说叫我本日陪她去宫宴,不能给娘娘丢人。”
付巧舌不由得昂首望了望天,只同以往一样的彼苍白云,却似比以往敞亮很多。
景玉宫外,仿佛又是另一个天下。
付巧舌直言道:“娘娘,在我内心,娘娘比观世音菩萨还好。”
刚才仓促一瞥,付巧舌见她在抄心经。
付巧舌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镇静。
“去吧,另有寒烟一起去,你不消怕。”
付巧舌当然想要找个夫君白首不离,可她有没有这般运气,有没有这把目光,却也未可知。
因为换成她跟着去,寒烟必定要更操心也更谨慎一些,确切是费事她了。
哪怕她再有本领,再聪明都无用处,到底是年纪轻幼的弱女子,弟弟也不过十岁高低,日子确切也是过不下去。
颈间一把八宝快意扣,是一身号衣的点睛之笔。
付巧舌如许花容月貌,孤身一人带着弟弟在巷子里讨糊口,落到甚么地步都不好说。
桃蕊天然不会说娘娘偏疼之类的话,只道:“我跟桃陌都不是近身服侍的宫人,也对娘娘风俗不熟,出去很轻易添乱子。你好歹是日日跟在娘娘身边,使唤顺手罢了。”
桃蕊不但一手绣活出众,盘头的本领也非常了得。
她昔日多数这时候过来,前殿里也并不热烈,娘娘歇息的时候小宫人们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的。
待听了这些,淑妃内心更是敞亮。
她这般年纪,能忍住骨肉分离嫡亲离散,只为两人都能好好度日,实在是很不轻易的。
不管她在宫里好不好过,起码他能安然长大。
“这奴婢便不知了,那只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是小师父不敷好,只她刚好不是大少爷心系那一人。且说为妻为妾,还不都是因大少爷一句话的事儿?哪怕是聘为正妻,说不好哪一日夫君心变,转头又成了妾。倒不如本身把日子过好,尽力求了师父安康,最首要的是甚么只要本身内心稀有,实在为妻为妾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