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半蹲在她身边，点头：“是啊。”
谢夫人亲身送她进院，脸上洋着光辉笑容，时不时打量着入迷，客气中带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她身边的妈妈指着东墙边的花架道：“表蜜斯瞧，这凌霄花开的极好，但是吉祥的兆头。您进宫后必然扶摇直上，会有个好出息。”
她却不能拥戴对方一句，最后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哄她，又似是说与本身听，“现在既已为究竟，你我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左不过是徒添烦恼，令家人担忧。涵mm，方才表哥与姨母的话你也闻声了，躲不开的，就只能接管。”
苏媛是八月十六入的京，彼时金桂飘香，艳菊盛放，朱轮华盖的马车辘辘前驶，行过喧闹繁华的贩子，再踏上邻近皇城的康乐大道，跟着侯在路口的谢府之人朝侍郎府而去。
“只能接管？”谢芷涵双肩一垮，双目无神的咕哝道：“可不是只能接管吗，再不甘心，等廿九那日还是只能进宫。”
后者嘟嘴，一脸抱怨：“进宫多不好，谁晓得当今万岁爷长甚么模样，如果奇丑非常可如何好？再说，他就算长得都雅，但我与他素未会面，凭甚么要和他过一辈子？明显我爹立了大功，却要我进宫去奉侍他，天下间哪有如许的事理？”谢芷涵语气俱是不满，拽过苏媛胳膊当真再问：“媛姐姐，你甘心入宫吗？”
“算甚么恩宠！明显不是。”
谢府给苏媛安排了座新奇小院，院前有个莲池，似朵的碧叶衬着粉嫩荷苞露在水面上，煞是都雅。
谢芷涵不肯意入宫，且顺从激烈，苏媛听她抱怨皇城里的束缚与无法，听她对内里自在的神驰和神驰，听她抱怨帝王一旨决定她毕生的草率逼迫，听她说如果逃离对家属的没顶之灾……
苏媛徐行上阶，欠身莞尔，声音低柔动听：“见过表哥。”
举步间，苏媛是拘束而慎重的。谢府内安插精美，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她却偶然抚玩，只悄悄跟在谢维锦身边。
谢维锦出声，谢夫人望过来，高低打量了番苏媛，方近前执手说道：“这是媛媛吧，姨母也不跟你见外，你和涵儿顿时要一起进宫，姐妹间该当相互搀扶。涵儿她闹性子，你们春秋相仿，快帮姨母劝劝。”
苏媛昂首，直言道：“姨母您不必客气，我与表妹一同进宫，今后在宫里便是互为最亲的人。”
苏媛望着，心头莫名一阵刺痛。
她是杭州知府苏致远之女，月初剿匪之乱中功臣苏致楠的亲侄女，和兵部侍郎府的二蜜斯谢芷涵皆是圣旨亲选的妃嫔，不必经历重重选秀，由礼部择了谷旦，于本月廿九直接进宫奉养圣驾。
谢夫人微微一笑，顺话接道：“这个我天然放心的。”随后紧了紧她的手，语意颇深：“姨母是真的想你能有个好出息。”
谢夫人让她坐在妆镜台前，将摆好的金饰用手拂到中间，取过堆叠着的两个木匣，前后将盖子翻开，“这些都是姨母给你安设的，你带进宫去，入眼的就用着，不顺手的打发了宫人也是好的。”
当着长辈，苏媛能说甚么，总不过些冠冕堂皇的劝语，听在自幼娇生惯养、率性随便惯了的谢芷涵耳中毫无效益，最后还是别人分开后才说上知心话。
“不，不是的，我想进宫。”苏媛望着她的眼睛，语气慎重。
谢夫人点点头，却未曾多谈女儿，只携了她的手往前，低声道：“不打紧，姨母先带你去你屋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