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杜裕知叉手作揖：“言尽于此，老夫人保重。”
杜夫人回嗔作喜：“你这孩子，吓死姨母了。这是何药？你从哪弄来的。”
滕玉意感遭到四周八方投来的怜悯目光, 黯然放下酒盏，冷静以手支额。
“对了，成王府不会准予外人带保护进府，霍丘太高壮，你在保护里挑两个骨骼纤细的，让他们扮作我的随身婢女入府。”
程伯并未几问，卷起画轴支出怀中：“老奴这就着人去办。”
程伯下去安排。
梳洗完往中堂去，程伯穿戴一身崭新赭色团花短褐，脸上隐有忧色。
程伯应了，拿出一份泥金帖子：“对了，这是早上静德郡主让人送来的。郡首要在成王府停止诗会，邀娘子和杜娘子赏光前去一聚。”
一时之间，女眷们忙得不成开交，顾了这头又去顾那头，比起段老夫人那红润的气色，滕玉意才像真得了病，诸人七手八脚着将滕玉意搬上肩舆，段老夫人那头反而无人问津了。
杜夫人瞠目结舌，杜庭兰扑哧一声笑出来：“阿娘，阿玉是装的。”
程伯过来回动静的时候，滕玉意刚画好一幅画。
“很好，很好。”她笑得合不拢嘴，“还是光鲜的色彩更衬我的程伯。”
“本日来不及细细挑了，你先让他们临时对付一下，叮嘱他们不要开口说话便可。”
段文茵急声道：“祖母素故意疾，这是犯病了，还愣着做甚么，快去尚药局请余奉御。来，快把老夫人扶到阁房去。”
段家女眷拦不住，灰头土脸看着杜夫人离席。
程伯怔了怔，抬眼看滕玉意面色凝重，缓缓点头道：“老奴晓得了。”
女眷们大惊失容，惶然拥上前：“老夫人！”
没想到阿芝的诗会竟聘请了这个小人。
她咳了一声，把程伯清算的名单展开给杜庭兰看：“阿姐你瞧，这名单上都是善诗赋的少年郎君和小娘子，当中不乏才德兼备之人，你如果情愿，在诗会上多加留意。”
滕玉意正色道：“程伯，这件事得你亲身来做，这小我非常伤害，切莫打草惊蛇。”
滕玉意自行回到内苑，坐到桌前展开一幅卷轴，令春绒研了墨，提笔写写画画。
段老夫人张嘴望着杜家人拜别的背影，俄然捂住心口，软软地今后一倒。
程伯心下纳罕，但还是应了：“老奴交代下去。”
滕玉意差点没笑出声，董二娘还在狱中，受过杖刑双腿必然留下弊端，现在又因与段宁远有私交闹得满长安皆知，来日出了狱，自是没法再攀扯中意的婚事。董家好不轻易养出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又怎甘心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必然缠死镇国公府。
“怎会没有。今早董明府带人去镇国公府闹了一场，董家的老夫人也在此中，董明府只垂泪不说话，老夫人却当场闹将起来。说她家二娘一贯端方懂礼，定是段小将军胶葛二娘污人名声，还说镇国公府若不给个交代，她便要吊死在镇国公府的门前。”
“装得如许像，连姨母都骗过了。”
滕玉意怔了怔，赶快掀被下床：“把程伯请到中堂，我有话要问他。”
这老仆未语先笑，丰度端庄，滕玉意和杜庭兰随其入内，边走边打量成王府，府内御下甚严，沿路不闻喧哗之声，偶尔有婢女们迤逦而来，当即会谦恭地退到一旁。
纵算镇国公府想挟权倚势，但董明府也有官职在身，段家如果不想让段宁远再背上个始乱终弃的恶名，便不敢随便措置此事。
滕玉意有些绝望：“好吧，要不干脆令人备车，用了午膳我去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