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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承佑古怪地看着小涯, 来时路上他曾假想过滕玉意剑里的器灵甚么模样,本觉得是标致的精灵之流,万没想到是个糟老头子。糟老头子也就算了,作派还这般不端庄。
“宫里带来的,往年要三月尾才熟透,本年也不知甚么吉祥,竟然三月中就得。拿下去分了吧,果子新奇时比腌酢了好吃。”
“垂钓的阿谁不就是。”
蔺承佑:“……”
一想到这事贰心头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浴汤未送到娘子手里,为何这剑会无事了?”
“本日累坏了,我就不去了。”杜夫人奇特道,“这孩子,一返来在房里找甚么?”
宽奴一愣,世子为了捉此人,特地变更了身边武功最好的两名保护,几人里外合作,费了好大力量才把此人抓住,还没问罪呢,就这么放了?
“这——”滕玉意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旋即若无其事地说,“总之没事了就是没事了,端福,你很好,这些你不消管了。你先去用早膳,本日你只需盯着卢兆安就好,别的我自有安排。
晌中午分,忽有一列金吾卫奔驰前来报信,说是贤人和皇后亲来贺寿,御辇不久就要到别业了。
她上回就跟滕玉意和杜庭兰熟了,特别对滕玉意凭一柄小剑逼走尸邪的事影象深切。
回房喝了茶又换了衣裳,总算感觉身上利落很多。
恰在此时,湖边送来一阵风,风里夹裹一缕似有似无的药香,滕玉意闻了闻,这不是恰是她昨日送给蔺承佑的那罐胡药的气味么?这药与中原药材分歧,非常辛辣清冷,只消抹一点到身上,就会耐久不散。看来蔺承佑正缺金创药,就不知药效如何。
想把药罐收归去,忽又改了主张,没好气地说:“我看世子的臂伤还没好,想起家上带着一罐胡药,这是我阿爷军中常用的,说是能止痒去腐——”
蔺承佑扬了扬眉,真够得寸进尺的,这回还没供奉完,就惦记高低一回了。
滕玉意抱着布偶迷含混糊睡了半夜,因为内心放不下端福,早上天不亮就起了,下了楼亲身去刺探动静,端福竟主动来月明楼来找她了。
小涯恋恋不舍猛搓一通,仿佛要洗濯肚子里的妖气,又把头栽下去灌了一肚子的浴汤,终究过了瘾,意犹未尽钻进剑身里。
杜夫人靠在窗下矮榻的扶手上,一面轻摇团扇,一面抚玩窗外的夕阳:“明早就要回城了,这乐道山庄如此绚丽,可贵来一回,也没好好逛逛,晚间如果无事,你们姐弟几个纵情四周走一走才好。”
有人迷惑地说:“咦,如何会有药香,有人受伤了?”
这时候婢女无法出去回话:“世子不肯出去,他说他要垂钓,忙着呢,要两位殿下本身玩。”
蔺承佑的确设圈套困住了他,但只关了一小会儿就把他放了。
滕玉意悄悄瞧她一眼,俄然一指李淮固的裙角:“三娘,谨慎你脚下。”
比及船泊了岸,画舫上跳下来两名宫人,把船板放到岸边,谨慎翼翼扶三人上船。
三人便告别出来,李淮固道:“你们在房里筹议给人送礼么?”
李淮固温声说:“我从杭州带了很多绸缎,现堆在房里,本来是要送礼的,阿玉你如果瞧得上,拿一匹赏你这位老管事好了。”
蔺承佑脚步一顿,下午两人相见时,她面上笑吟吟地,内心却在揣摩暗害他,先用蒲桃酒泼他一身,接着又让仆人潜入飞逸阁偷他的浴汤,可爱他对她毫无防备,还因担忧她被脚下的尖石伤到用心没躲开她的酒囊。
阿芝笑呵呵点头:“好,李三娘……你们替李三娘找个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