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及这锦秀阁来，也真是历尽盘曲。前朝建皇宫时就有这处殿阁了，到本日已经二百多年。初建成时这里并没多少书，多少年来渐渐堆集，才有本日。十多年前宫城被乱兵洗劫，还放了一把火。当时看管这殿阁的几位公公豁出命去截断火源，才把锦秀阁这一楼的书保住。”
银杏披上衣，排闼出去。豆羹赶松散上来讲：“小贾闻声门内里刚才有动静。”
刘琰沐浴的时候，外头雨越下越大，银杏要同她说话须得进步嗓门，不然离得挺近的两小我都听不见对方说了甚么。等洗完了澡换了衣裳，不等头发干透，刘琰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
这么心乱如麻，一向到凌晨时分，豆羹也没再出去，想来内里是没事。雨声也垂垂停了，一排闼，带着潮气和凉意的风吹在脸上，让她昏昏沉沉一早晨的脑筋也跟着复苏过来。
桂圆恐怕淋坏了书，把那小布包往怀里一揣，也跟着跑。
银杏在内心求神拜佛的，盼望可别再出事了。现在的日子她感觉就好得很，实在不晓得那些反叛的人在想甚么。莫非杀了现在的皇上，再打个几年的仗，再死无数人，他们就欢畅了？至于那些前朝余孽，前朝的时候最后几个天子都那么胡涂，天下人过得都不是人过的日子，干吗这些人还想要前朝再返来呢？
说话工夫就有一道雷响起，那动静就象劈在头顶一样，震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
刘琰顺手接了也没细看，桂圆拿了块布把书包起来――这两册书保存的无缺，但明显不是新书，天热手上不免出汗，脏了书就不好了。
就这么迷含混糊也不知多久，俄然闻声有人唤她。
刘琰甩了甩袖子，又跺了顿脚，笑着说：“你这嘴平时也没见多灵光，明天说雨雨就来了。”
当今皇上即位这几年，宫里看似安宁，实在私底下也有过很多怪事。前年的时候还闹过刺客，说是寺人勾搭着外头乱贼想刺杀皇上，那一回可杀了很多人。这才刚消停不久……
“是我，豆羹。”
“要不咱避一避……”
豆羹从速应下了。
幸亏没几步远，进了安和宫就好了。
“也没甚么，就想寻两本消遣的瞧瞧。”
他怕这话不招公主喜好，岔开了话题：“公主想寻些甚么书看？这儿书都是分类放的，公主说个项目，奴婢也好帮着寻。”
“你带着人好生守着，要再有甚么动静从速来找我。”
桂圆可不敢在这儿谈笑迟误：“公主快去换衣裳吧，别转头着凉。”
“是，公主请这边走，这些书靠东面屋里放着呢。”
“是不是侍卫调班呢？”
带路的寺人恐怕凑趣不上，格外殷勤。不过到底是识文断字的，凑趣也不显得粗鄙，不惹人厌。
“公主您瞧，这两册多数都挺风趣儿的。”
银杏领着小宫女把帐子放下，清算了残水，今晚轮着她值夜。幸亏服侍的主子是个费心的，夜里向来不肇事，银杏把两个软垫子并一起，就这么半坐半靠着打起盹来，也不敢真睡着，怕万一主子叫人听不见――更怕阿谁李尚宫巡夜逮人。说实话，白日也要当差，早晨上夜哪有不困的？但是谁跟你讲这个理，李尚宫前次逮着外头小寺人夜里睡实了，不但打了十板子，还罚了两个月的月银。天然到了银杏这份上，贴身服侍公主，李尚宫也要给她面子，且打不了她，可真要被逮着那也丢人。
“这半夜里甚么事？”
桂圆本身身上也淋了很多，可服侍人的人哪能先顾着本身？
不知是不是先前听错，内里除了雨声并没有别的声响，从门缝处往外看，雨大，内里一团乌黑甚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