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装病也不是那么好装的，但总比送命好，绿翠一口就应下了。
是她太傻了。
可五公主既然起了这个动机，必定不会等闲放弃，没准儿今晚就会逼着她再去找机遇动手。
程先生和墨云不过是迷惑一阵，冯尚宫才是真逼真切吓出了一身盗汗。
拼着也让公主责打一顿，这事她也不能做。
宫里用的鼠药是单配的，和宫外的不一样，药性不是特别强，能药死耗子，但想毒死人，那恐怕得吃个一斤半斤的才有效，就是怕有人用这鼠药做出甚么暴虐事情来。并且内宫监对这些东西管的又严，哪个宫里领了几两，何时领的，经手人是谁，由谁保管，这些要查起来都便利得很。
绿翠又不傻，她那里会和旁人去说。
冯尚宫这会儿顾不上去管绿翠的谨慎思。
就算绿翠不来向她禀报，这事儿她也脱不了干系。教养关照公主，就教养出这么个成果来？曹皇后就算能饶得了她，闵至公公可不是好惹的。再有，因为李常禄的事，现在内宫监是端庄和她们结下仇了，到时候必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好机遇。
这药领来的时候她是见过的，这会儿固然换了个纸包，她又如何会认不出来？
这哪还谈得上奥妙？
她还觉得本身的缓兵之计已经把五公主稳住了，成果就挨了这当头一棒。
眼下这事儿已经从她身上转到了冯尚宫身上，可绿翠还是不放心：“姑姑，要不你快想个别例劝劝公主，让她撤销这个动机吧。”
但这事儿现在她已经奉告冯尚宫了，这就又拖了一个下水，如果事情败露，不管她逃不逃得脱，归正多拖了一小我下水，顶锅挨罚的不止她一个了。
她怕死。
但是现在冯尚宫实在没法儿再劝服本身，说五公主天真不懂事了。
但是下药……
五公主公然很不欢畅，骂她无用，绿翠很有眼色，立即跪下自掌嘴巴，这才算是把事情临时对付畴昔。
五公主进房去看望程先生时，绿翠就往耳房去了，她可没有下药，只跟在煎药的小宫女说了两句话就干脆俐落的转头返来，五公主问她有没有下药，她也想了个遁辞：“程先生的药一日要服两回，早上那回已经煎好服过了，下一回要晚间才煎，不得机遇动手。”
如果她能劝得动，事情就不会变成明天如许了。不但劝，她是连哄带骗手腕全上才熬到明天。
明天去梧桐苑之前，五公主给她一个纸包，让她药投过程先生药罐里去。绿翠当时几乎没吓掉魂。
“这是甚么药？公主从那里弄来的这药？”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一句话才是绿翠来找冯尚宫的首要启事。
宫女绿翠脸如土色：“冯姑姑记得开春时候我们宫里闹耗子吗？仓房里的好几只箱子都被啃破，内里的丝缎料子，另有大毛衣裳，都叫老鼠祸祸了，当时为了杀耗子，领了些鼠药来，只用了一半，用剩的那一半本来是收在库房里的，我也不晓得公主是如何把这药想起来的。”
真把这药投出来，程先生会不会死绿翠不晓得，她本身必定不得好死。
冯尚宫看着那纸包怔怔入迷。
她和四公主只差不到一岁，这年龄的女人有很多都已经嫁人了，再说五公主早已经开蒙，读过圣贤书，平时势理端方没少学，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一句不懂事敷衍畴昔了。
她还一厢甘心的觉得五公主只是率性不懂事。就算之前杖责李常禄致残，也是因为奴婢之间争势排挤，与她没有多大干系。
“你就先装病吧，这两天得风寒的人本就多，你装病也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