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树影深处,是碧染毫无神采的脸。
“拿到了。”雪薰将手中的玉佩给他看,“接下来我们如何办?”
“方寸是朕的儿子,朕对他体味多少,你又对他体味多少?雪薰擅自逃离诛天大营,又折返归去,就凭你一块玉佩,就要带走芷鸾,你觉得他会信赖吗?”
碧染摊开手掌,雪万山的信物安然躺在他的掌心。
雪薰已是泪流满面,“父王,薰儿已经得空去想值与不值了,熏儿只晓得,他不能输。”
“父王,女儿横穿战阵的时候看的明白,现在神魔两军,势均力敌,大战必然旷日耐久,但是,十八神王,除了洛世王,您是最强的一个,雪城也是神域最大的封藩,您这个时候如果跨过天平,走向另一头,战势必然立时逆转。”
“父王,女儿就是为了你,也为了他,冒死在这里求您!”
太华仿佛向来没写过这么毒的战略啊!
好痛!
两人四目交汇,昊元嘲笑,“嫁祸方寸?好一个心机狡猾之人,杀女之仇,不共戴天,你这是逼雪王跟朕的儿子冒死啊。”
雪薰果断道:“父王,信赖我。”
“好!”雪薰欣喜地望着他,仿佛看到了大战过后,胜楚衣因她窜改战局的豪举,而向她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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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这么阴暗的圣诞欢愉啊……
雪薰上前只看了一眼,便心下了然。
雪薰抓住父亲的手,“父王,你想想看,陛下只要他这一个子嗣,千万载后,这天下还是他的,你本日与他为敌,你感觉他来日即位,会念你的好吗?”
昊元长叹一声,“你说得对啊,朕的这个儿子,如果能够少一分多情,多一分狠厉,现在也该是站在朕的身后,帮手朕打理这无穷江山了。”
下方,笔挺地立着碧染。
“拿到了吗?”光影明灭的刹时,那漂亮的脸庞在黑暗中闪现,碧染。
昊元稍稍收敛刚才的肝火,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身前,“他是朕独一的子嗣,你感觉朕会真的杀了他吗?”
雪万山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不,不成能,她是去帮少君的,他如何能够……?”
“不,父王,你要做出局势所趋的模样,统统就名正言顺了。”
他笑得阴冷,“他是你的儿子,不能亲手杀了你,可洛世王不是,当您一旦成了阶下囚,他就随时可觉得本身最敬爱的姐姐报仇!”
雪万山跪在地上,双眼空茫地瞻仰昊元。
“他当然会,因为他早就不再是当年的少君,不是朕的儿子,而是一个魔头,他为了那条龙,那只牲口,连弑父夺位的事都干得出来,另有甚么不能做?”
“天然是您的好儿子给他的胆量。据鄙人所知,他为此,承诺雪氏父女的可很多啊,比如将来的神后之位,比如废黜十八王封藩,雪族一家独大。”
雪万山不语,堕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中。
雪万山不肯定地看着这个女儿,想从她脸上找到十成十的掌控。
“不当,”雪万山担忧道:“你抢了芷鸾的位置,只怕洛王会挟恨在心。”
“这件事,交给女儿去办!”
碧染幽深的双眸透出一丝嘲笑,握着那块乌黑的玉佩,迈向神族雄师。
当雪万山跪在昊元脚下,被那乌黑的玉佩砸在脸上时,整小我已经懵了!
“我不要好处,我只要他死!因为我恨他!我与他的宿世此生,您只需稍动神力,便可了然于心。”
雪万山蹲下,等着这个他几近将近不熟谙的女儿,“你这是在劝为父造反,你这是将父王和雪城陷于万劫不复之地!”